客氏瞅着魏忠贤,旁敲侧击道:“大总管,捉拿几个小王爷,乃是关键之时,你不能畏缩不前,应亲自督战才是。”
“夫人,你不提醒,本宫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魏忠贤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本官要去兵部讨兵符,让田尔耕率御林军随后助战。”
客氏向魏忠贤投去钦佩的目光,道:“嗯,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正值这时,小安子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闯进来,见到魏忠贤就像溺水的孩子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扑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大总管,小顺子死于信王爷之手,您要替他作主啊!”
此时此刻,魏忠贤显得礼贤下士的样子,俯下身伸手拉起小安子,安慰道:“你不要悲伤,本宫一定替小顺子报仇雪恨。走,随本宫去兵部大堂,调兵遣将,捉拿反贼。”
说着,与小顺子出离客厅而去。
客氏望着魏忠贤的背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杀得好,将几个王爷统统杀光,无了后顾之忧,再将小皇帝做掉。然后呢,扶大总管做二年皇帝,逼他立我儿子侯国兴做太子,如不答应,在他饭菜中下点药,让他悄然死去。啍!凡是跟老娘作对的人,让他们死得十分悲惨。”
城隍从太师府驾着清风回到城隍庙内,坐在供台上,两名守门小鬼进来参拜后仍回到原处静守。可是,城隍老爷坐立不安,心事重重,好像有事要发生。他自言自语道:“本座是怎么啦?该布置的事已经分派下去,还是心神不定?是否有其它事没做到位?本座再掐指算一算,便知端的。”
于是,他又伸出手指掐算一会,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本座还要走一趟。”他冲守门小鬼道,“你二位进来一下。”
“老爷,您叫我们吗?”两名小鬼在门口问。
城隍吹胡子瞪眼睛道:“不叫你们还有谁?”
两名小鬼即忙进入大殿,跪于供台下:“老爷,有事您尽管吩咐。”
城隍俯目下看他俩一眼,缓和语气道:“你俩继续守好大殿,本座有要事在身,还得出去一趟。”
一名小鬼道:“老爷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的。”
另一名小鬼道:“老爷,您出去有事,多长时间回来?”
城隍答道:“最多一炷香时间,本座去啦!”
说着,飞身飘出大殿,到了庭院后,化着一道清风升于空中。
午饭后,九门提督金良辅坐在衙门内办公桌旁,与同僚说些闲话。时间不大,顿感倦意袭来,便伏在桌上昏然睡去。同僚们见此,不再言语,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躺在椅子上,仰脸看着大厅顶棚;有的却拿出一本书籍翻看。一时间,整个衙门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这时,城隍已悬于九门提督衙门上空中,只见他抬腕向下一指,一道青光she出,直she衙门大堂的脊梁上,穿透脊梁后,笼罩住金良辅的身体。城隍招了招手,呼唤道:“提督大人,来!来!来!”
金良辅的魂魄听到呼唤,立即出窍,随着青光飞升到半空,抬头一看,见是城隍,立即推金山、倒玉柱跪于城隍脚前,诚惶诚恐道:“不知城隍老爷拘小的上来有何事?”
城隍不紧不慢道:“你知道紫禁城内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大事吗?”
“小的心愚智拙,没有先见之明,请城隍老爷明示。”金良辅俯首相问。
城隍道:“魏氏阉党作乱,滥杀无辜,上午派太监带毒酒去王府,假借皇上赐御酒为由,想一举毒死几个王爷,但真相败露,阉党要下令封锁九门,并出兵剿杀众王爷。”
金良辅大惊失se道:“有这事?”
“这是千真万确的。”城隍证实道,“现在魏忠贤已经调兵遣将,剿杀众王爷,不一会便有差使来衙门传命,让你关闭内城九门。本座知道你为人正直,疾恶如仇,不能眼睁睁见王爷死于阉党之手;这样,大明江山就要易主了,而你要是见死不救,助纣为虐,将要成为千古罪人。”
金良辅稳定一下紧张心情,试探道:“诚隍老爷,不知在下如何救众王爷?”
城隍道:“天黑后,阉党众兵会追杀众王爷和家丁女佣从承天门经过,直达正阳门,你要在正阳门内亲自把关,放他们一条生路;需如此这般方可。”
金良辅应承道:“小的感谢老爷点化,谨记您的吩咐。”
“好啦!你下去吧!本座要回去了。”城隍挥了挥手,金良辅的魂魄从半空中坠入到衙门大堂内入了窍。
金良辅悠然醒来,却是一场梦,梦中与城隍对话的情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环视一眼同僚,在各自的位置上静坐,姿态各异。他仍然坐在那里,回忆着梦中的境况,心想:“这场梦太奇异了,不管城隍老爷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违背天意,干缺德之事。前段时间,京城就出现怪事,张太师一家蒙冤被斩,却被一阵神风刮走;还有一只飞豹凭空而降,吓得众阉党屁滚尿流。种种事实,不得不令人信服。情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