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啊,江岁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蛇蝎心肠了?”
桑凝摆摆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
不再搭理路槐了,准备回房之时,却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路槐正生气地拿竹笛撒气,猛然削成了牙签。
摇摇头,叹气,这人真是暴殄天物,又废掉了一根好竹子。
正转身抬脚,却发现灶台可疑地多出一块旧罩布来,诡异得极为不和谐。
桑凝狐疑地改了方向,往灶台走去,路槐心惊,拦住了她:“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
“你让开。”
色厉内荏,不容分辨。
桑凝一把掀开了那罩布,昨日药藏局差人送来的奇珍药材,挨个被啃了个不规则形状的牙印,是羊咬过的痕迹。
“路!槐!”
“哎呀不关我的事啊!是金子惹的!”
“你知道这批药材多珍贵吗,你那羊都啃去了咱们家铺面小半个月的营业了。”
“小景,晚上想吃羊肉火锅吗?”
“啊?师父……”
“哎哎哎!别这样啊,你把金子吃了不吉利,咱们得破产!”
“吃金补金。”
“你这太不人道了!”
“它是羊。”
……
狭窄的院子里,桑凝追着小山羊跑,小景和路槐两人一前一后绕着圈,不知何时开始,院子里竟然久违地充满了打闹嬉笑声。
*
从桑凝那离开后,苏明修精神恍惚,双目失神地在路上走着,脑子里不断重现着过去的回忆。
不知不觉,走到了朱雀街,停下了脚步。
在即将要入药藏局之时,见一辆十分眼熟的药材货运推车,从道上拐出,可却是往和皇宫相反的方向驶去。
苏明修不由得皱了皱眉,运往京城的境外货物,往日非是沿着此道。看那官运的托箱,应是昨日才到的最新的大雍国外的新药材,这些药草珍贵至极,平日里是立马会送进皇宫,若没有皇上的允许,药藏局是不能私自将药材进行买卖的。
他薄薄的嘴唇微抿,手指在宽大的衣袍之下,不自觉地捏住。
苏明修跟在那人的身后,倒是要看看这车要运往何处。
就这样,他悄然跟着那药材拉货小吏,穿过朱雀街,往西边一直走,往来时的路折返了回去。
最终,停在了桑家香铺门口。
苏明修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出现在店铺门口,连忙躲在一旁的树边,看着那药藏局的小吏笑脸相迎地对桑凝喊道:
“桑老板!今日药藏局最新的摩罗国药材送至了,还请您在册上画个印。”
铺子里出来的姑娘从容不迫,麻利地画完印,按照名册上一一清点好了。
又打赏了小官吏一些银钱:“多谢,有劳了。这点钱小小谢意,大人拿去喝酒吧。”
桑凝嘱咐伙计将那些药材卸下,往内院里搬去。
小官吏不断言谢,擦了擦汗,笑嘻嘻地将一锭银子小心地收起来,悄声道:“桑老板出手果真大方!赶明儿我再给您送些新品过来。”
“往后也请大人多加关照了。”
“小的不能出来太久了,还望姑娘在上头那多替我美言几句,年底了,让我也有个好奖银,回家过年孝敬八十老母。这日后姑娘若有什么需求,药藏局那边我能替您看顾的,一定尽力而为!只要不是偷拿皇上专用的贡品,其余的珍贵药材,偷偷弄点出来,我没问题。”
“说的是。这条道上人多眼杂,下次再还是得做的隐蔽些,我仔细过去瞧着,能看到你那布罩下都将药藏局的官运托箱露出来了。回头我给你换一些普通的木箱子罢。还有,这推车也劳烦换掉,到时候我会准备好。”
“还是桑老板周到心细。是我着急了没注意,下次一定不会了。”
小吏高兴地收了赏钱,准备悄悄地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