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很有可能,是他如今发现,她是真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你不会是,在府里起卦测算孤的行踪吧?”她将信将疑问。
顾千山自然地点了点头,像是很理所应当一样。
秦舒窈顿时噎住,瞪着躺在眼前的人,胸膛几度起伏,既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他生着病,真想把他揪起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身子弱成这样,还要耗费力气来起卦算她,是自己的身子不值钱?
但与此同时,心底里又有一处隐秘的地方,忽地扑通跳了一下。
他以往算计她,想方设法来拦她,尽管总是借着拈酸吃醋的名头,自以为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她心里清楚得很,那只是他算到她要设计害人,专程来阻止她而已。
唯独今天,她是真的没有存半分这样的心思,她赴何涧鸣的约,只是觉得他言行异于寻常,想弄明白其中问题而已。
那他盯着她的行踪,干嘛呀……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故意眯起眼,端起威胁的语气,“你竟敢监视孤?”
眼前的人显然半分也不会被吓到,尾音甚至有些微的上扬,“长公主要罚我吗?”
“……”
秦舒窈的额角青筋突地一跳。这人,难道是被罚上瘾了不成?
不行,这个思路她得给他掰正过来,不然往后就没完了。
她如往常一样俯下身去,靠近顾千山,身体悬在他上方半臂的距离,恰好能让自己的气息被他感觉到。
然而她却不吻下去,停留了片刻,忽地邪邪一笑:“你那么喜欢被孤亲?”
顾千山这些日子来,自以为熟悉了她的套路,却不曾料到她还有这一出,陡然间脸色现出几许不自然,匆忙偏开了脸去。
只是他今日在发烧,倒显得脸红得不明显了。
秦舒窈心下好笑,但某一个角落却又被戳了一下,没来由地发酸。
“说,你监视孤的行踪干什么?”她故意粗声粗气。
顾千山安静了片刻,神情倒不如何改变。
“我初来公主府时就说过,从前有些权贵会在府中养着精通周易卦爻的门客,逢出门前便算上一卦,以测吉凶。”他道,“我既然住在公主府上,是应当为长公主做这些的。”
扯的什么鬼话,自己信吗?
秦舒窈哭笑不得,撇了撇嘴,忽地又俯身凑近几寸,二人之间几乎就在咫尺之遥。
但她却偏偏不亲下去,而是俯首在顾千山颈间,轻轻用鼻尖和唇瓣触碰他,像是在嗅他身上的香气,如蜻蜓点水,分外旖旎而暧昧。
她能感觉到,顾千山的身子微微紧绷起来,唇间溢出一丝极轻的,仿佛克制不住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