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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他们并肩走起来，步子很慢，拖着月光的清辉，带着满鞋底的碎雪，吃着香甜的栗子，心境清澈，竟如流冰春水。

&ldo;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家吗？&rdo;锦云主动开口问他。

&ldo;正往家里去呢，你也是回家吗？&rdo;

&ldo;回家。&rdo;她语气淡淡的，有些忧伤。

&ldo;会常住上海吗？&rdo;他问。

问出来后，他就觉得后悔了。不该这样问的，太明显了，难道自己真的想与她交朋友，保持联络，抑或是自己不仅仅是想和她做朋友。

&ldo;不一定呢。&rdo;锦云居然回答他的话，&ldo;也许会留下，要看时局。还要看我有没有力量在上海站稳脚跟。&rdo;她言下之意，是要设法在上海占一席之地。

&ldo;世界一片焦土，我们也只能做好本分工作。虽然现在看起来是豺狼当道，我相信，豺狼迟早会被消灭干净的！&rdo;

&ldo;嗯。&rdo;程锦云点头。

街心挂着两幅巨大的电影海报，《花木兰》和《白蛇传》。程锦云在广告前剥着栗子，明台说：&ldo;你喜欢看电影吗？&rdo;

&ldo;常看。&rdo;

&ldo;这两部如果要你选，你选哪一部？&rdo;明台看似无话找话，其实，他脑海里盘算着能否在电影院第三次邂逅。

&ldo;你猜，我会选哪一部？&rdo;锦云嚼着栗子，满口香甜。

&ldo;当然是《花木兰》了，你是巾幅不让须眉。&rdo;明台面有得色。

锦云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人继续朝前去。

一股沁人心扉的梅花香气飘来，他们仿佛进入了幻想中的香雪海。一株梅花树在巷口绽放着花朵和清香。

&ldo;梅花巷。&rdo;程锦云站在梅花树下，她的大衣摆在风雪中飘扬，她就像温良含蓄的典型东方淑女凤仪温雅。

&ldo;喜欢梅花吗？&rdo;

&ldo;喜欢。&rdo;

&ldo;我替你摘几枝。&rdo;

&ldo;一枝梅足矣。树底很滑，别摔着。&rdo;锦云不反对，只是嘱咐他小心。明台跑过去，攀上树枝，很快替她摘了一束梅花来。

&ldo;送给你。&rdo;明台说。

锦云拿在手里，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香气，说：&ldo;放到房间里，香气能持续几天呢。&rdo;明台心里想着一句话，好花枝今宵伴着玉人眠。自己为什么不是这枝梅呢？

&ldo;先生，这花是卖的，不是送的。&rdo;一个十七八岁的可爱小女孩，猫着腰，搓着手，从街面上的花店里跑出来。

&ldo;你讹我吧，小妹妹？这花可是我亲自从树上摘的。&rdo;明台夸张地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