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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庄海洋走到窗户旁关上了窗户，病房的隔音很好，声音一下就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夜越来越黑了，庄海洋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睡觉。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母亲。他坐了起来，走到厕所里，接听了电话。

&ldo;妈，这么晚了有事吗?&rdo;

&ldo;你爸他怎么样了?&rdo;

&ldo;好多了，您不用担心，有我呢。&rdo;

庄母迟疑了片刻，犹犹豫豫地又开口了：&ldo;海洋，我刚才做了个梦，我梦见你爸死了，被一双大手紧紧掐着脖子给掐死了。我有点害怕，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近来我总是做不吉利的怪梦。&rdo;

庄海洋的手抖了一下，安慰母亲道：&ldo;妈，只是梦而已。&rdo;

&ldo;可是……&rdo;

&ldo;梦都是反的。&rdo;

挂了电话，走出卧室，庄海洋听到父亲在喊他，声音急切：&ldo;海洋!海洋你在哪啊?&rdo;

&ldo;爸，我在。&rdo;庄海洋急忙跑过去。

庄天柱一把抓住了庄海洋的手，说：&ldo;海洋，刚才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一双大手把我掐死了!&rdo;

庄海洋的心一下就失重了。

庄海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握着父亲的手，就像握着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得他真打哆嗦，好半天他才硬着头皮问：&ldo;爸，你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晕倒的，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rdo;

黑暗中，庄海洋感到父亲的手因为这个问题握得更紧了，他注视着庄海洋，似乎在思索该不该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终于，他妥协了：&ldo;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啊，也别告诉你妈，我怕吓到她。那天晚上，你妈去晨练的时候把我吵醒了。我睡不着了，就打算起来看看书。我走到书房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到外面站着个人。不!不是站着，是趴着一个人，不对，也不是趴，是爬着个人!&rdo;

庄海洋一下就想到了自己梦中那个西装革履的狐子，他问：&ldo;什么人?&rdo;

&ldo;不清楚。&rdo;庄天柱回忆了一下，&ldo;只看见那个人像只狗似的四肢着地地趴在地上，慢慢悠悠地在路灯下转圈子。&rdo;

&ldo;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吗?&rdo;

&ldo;看清楚了。&rdo;庄天柱笃定地说：&ldo;那人根本就没脸，那张脸疙里疙瘩的，像被人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张皮似的，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就是个大肉球子，我当时吓坏了，就觉得脑袋一阵发热，一下就晕倒了。&rdo;

庄海洋感到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软塌塌地坐在床上，松开了父亲的手，木头一般望着窗外阴沉的夜色。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和庄天柱都没有说话，两个人似乎都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庄海洋问：&ldo;爸，那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