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你来了,不是跟你说偶尔可以请个假出去玩玩吗?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晚上都跑去约会了。”“我约会的物件就是小阿姨你呀!”她俏皮地吐吐舌。穆兰是连玉琳的小表妹,感性多情、独立自主,才三十岁出头就一手掌理这间不算小的pub,还经营得有声有色。“你就是这么会说——”“话”这个字还没脱口,穆兰便发现自己快言快语了。正在她不知如何转阛时,就见苏葵笑着对她眨眨眼,“妈咪说我会说话,只是我还没发声完成,迟早有一天我会比小阿姨更厉害。”穆兰看在眼中,心疼她的善解人意,忍不住鼻根都泛酸了,“你妈认养你是对的,真的是对的。”“这是你说的,可妈咪好像被我烦的很头痛。”见小阿姨声音都哑了,她赶紧化解这种酸涩。“好,你妈咪嫌烦,以后尽管来烦我吧!”她看向门口,“好像来了不少客人,我去招呼一下。”苏葵朝她点点头,开始做起了生意,慢慢地客人增加,多数朝她这儿走来,要求她调出他们指定的酒。她一直忙碌着,可自始至终总觉得有道锐利的眼神从她背后投射而来,让她浑身不自在。直到满足了所有人的需要后,她才有时间回头一探,可就这个回眸却让她怔愣住了。接着,她竟听见他说:“给我一杯,我的酒。”她先是观察了一下他今天不太一样的表情,里头似乎含有某种忧郁。随即花式精采的调酒展现在他眼前。蓝色,代表他的忧郁;冰上的火焰,代表他散发出来的郁气。之后她写了张纸条,压在杯子下面。冰火相融,很适合你。陈子桐一看,震惊地凝向她,突然,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她竟然比黄玫瑰还了解自己。眼看客人渐渐稀少,他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看看身后的钟,对他比了个“一”。“还有一个小时?”他猜。苏葵对他点点头,又听见他说:“我等你。”这句话让她感到有点儿无措,说穿了,他们只不过有数面之缘,甚至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等她……为什么?可他还当真待在一旁边喝酒边看着她调酒的模样,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对他点点头,跟着穿上外套、背起背包,先行走向穆兰,对她比着手语,“小阿姨,我回去了。”“晚了,路上小心,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小修来接你?”穆兰不放心地说。“我可以负责送她安全到家。”陈子桐在一旁出其不意地开口。穆兰惊讶地看向他,“你是?”“我是葵的朋友。”他居然亲昵地喊她葵,让苏葵的小脸添上不少红云。“小阿姨,他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吧!”苏葵看出小阿姨眼中的迟疑,于是对她保证道。“那好,到家后可别忘了给我一通电话。”苏葵朝她点点头,便和陈子桐一块儿离开了pub。当两人沉默地走在街上时,她回头对着他比着,“你的名字?”“什么?”他看不懂。她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写字板,这是她平常必备的“交谈工具”,走近路灯下,她写着,“上次在花店里,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葵,其实我全名是苏葵,那你呢?”“哦!原来你姓苏。我叫陈子桐,菁桐树的桐。”他笑着说。苏葵点点头,又写,“你今天心情不好?跟上回在台上唱歌的你差好多,那天你很快乐。”“这么说,我今天很不快乐啰?”他笑问。“对,你是给我这种感觉。”她写。“嗯……”他抓抓颈后,“是有一点不太开心。”“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她张着那对无垢的大眼看着他。他冷冷馐满a心情一不好,他那皮皮的不正经个性又跑了出来,“怎么?你是想安慰我?”她认真的点点头。“怎么个安慰法,一个吻?或是以身相许?”通常女人这么对他说时,多半是被他吸引了,原以为她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她也是这么容易被他的外表给征服。可就当他自以为是的时候,脸颊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我虽然不能说话,可也不至于这么不检点,如果你认为哑巴很好欺负,那么你就错了,现在你就给我离开,我不需要你送。”她气得连写字板也不用了,直接对他比画出来。陈子桐捂着发烫的左脸看得一头雾水,“你比什么?还是用写的。”“写什么?我不想写了。”苏葵好生气,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边走还边掉着泪。“你是不是生气了?”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陈子桐也发觉到自己刚刚确实过火了。“那我跟你道歉。”“不希罕!”她头一偏,俐落的比着。“没想到女人发起脾气还真恐怖,我再说一次,我愿意向你道歉、赔罪,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比了,我看得头都晕了。”陈子桐:自从陈立德得知子桐根本无心从医后,总是板着一张脸,一看见陈子桐,连个笑容都没有,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力阻止他去乐团。一早,他看见陈子桐又背着吉他下楼,二话不说的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给我站住。”“爸,您应该知道的。”他不想明说。“不准去!若不想当医生,就给我待在家里也好过你去玩乐器。”陈立德非常强硬地说。“对不起,爸,我非去不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股倔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