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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宁真勉强笑道：&ldo;你可以等我船造好了一起走呀。&rdo;乐淑摇头，&ldo;那怎么行？双屿即将开战，我和滨田得往回赶的。&rdo;宁真便不再说话。

滨田雄给宁真一句：&ldo;你听着。&rdo;转了两圈，作了安排：宁真虽不是孩儿营出身，却与双屿同气连枝，且身份不低，双屿应加以翼护。他要派李泽威长驻红浪馆，保个明镖，派金止月住在红浪馆外面，担个暗哨。往后大事小事，哪怕就是咱孩儿营的家事，宁真能参与就参得参与，不可偷懒。这条大船建成以后，船主还是她，但双屿货运优先，不可推诿！若有战事，须站在双屿一边，若与朱明禁海官员私通款曲，便成大洋公敌。

乐淑只觉这滨田雄腔调死板、态度强横，宁真怕是马上就要发火了，想不到她只稍加思索，便点头应允。

乐淑诧异极了：&ldo;宁真姐，你对咱双屿……可真好。&rdo;

&ldo;本就是自己人嘛，谈不上这些。这艘船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工的，我们回去吧。&rdo;

双骑在前，一轿在后，三个人缓缓沿着海岸回城。中途宁真叫轿夫停下，走到悬崖边看海。滨田和乐淑不由自主，下马随护。只见海面上星星点点，各色小帆都在往外走。宁真默默点数，似有二十几个之多。

滨田雄不耐烦了，&ldo;宁船主，你在看什么？&rdo;

&ldo;不太对劲。&rdo;宁真语气发沉，似有重忧。

&ldo;怎么？&rdo;滨田和乐淑仔细扫一遍海面，什么也没有啊。

&ldo;太多了……渔船太多了。&rdo;

&ldo;那又如何？&rdo;

她转过身语气很急地对二人说：&ldo;你们带上孩儿营小辈了没有？请速速遣出打探！海上渔船，大白天跑出这么多，官兵巡海船队只怕有一大半儿离开了泉州！那朱纨总督一定是在集合战船，双屿怕是……来不及了。&rdo;

滨田雄听着有理，心中大急，夹马就要奔去。宁真高声喊他回来。

&ldo;我有一批泉州水手，分一半儿给你的响螺号带去，你最好今夜起锚，直回双屿。我这里船没造好，去了也没有用。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滨田……大哥，此战凶险异常，比那讨债团更有甚之，你务必小心！&rdo;

滨田点了点头，策马而去。乐淑也跑去牵马，却看着她。那神态，几乎是在等待分派任务。

&ldo;淑妹，别忙走。请跟我来。&rdo;

两人走出小海湾，连马带轿上了一只小渔船，船夫起帆走了一个多时辰进入另一个小海湾，那里静静的停了一条哨船。三个中年男子在等着他们。此刻正是中午，阳光强烈。二女一望便知，这是武林人士。

&ldo;王斯汇，久等了。&rdo;宁真对为首的打了个招呼。&ldo;我们的生意有点儿变化。淑妹，这是武当王斯汇，也是海客。&rdo;

那男人身高马大，面容却挺和善，脸上一副笑模样。听她一说便答：&ldo;什么变化？我很讨厌变化。&rdo;

&ldo;本来我找你，是想买佛朗机的一种新式千里镜和六分仪。这东西在双屿会给哄抢的！但现在双屿有难，那些买卖全得暂缓，你须向驻在澳门的那心船长说说，请他回援双屿。&rdo;

&ldo;我知道朝廷要动真格的了，但那没什么关系。佛朗机的船快，哪儿都是家。我们还是把生意做完的好。&rdo;

&ldo;澳门就是个小渔村，二十来户人家，不值得他们翻来覆去勘察。双屿早成气候，唇亡齿寒，他们不会不懂。而且双屿还有一两千佛朗机国的居民，岂有不救之理？&rdo;

旁边那个年轻人笑了，&ldo;他们自然懂，但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呀！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仗的。双屿目标太大，人又混杂，领头的还是中国人，那心船长早应该另辟港口。你我应该好好帮他下这个决心。何况双屿死活与你何干？宁真馆主，你想什么呢？&rdo;

张乐淑生气了：&ldo;你们怎么光知道作生意？双屿一垮，你以为海上人家还有好日子过？&rdo;

王斯汇笑了：&ldo;这是谁呀？还未通姓名。&rdo;

&ldo;我姓张。&rdo;

&ldo;哦，张姑娘，你说双屿一垮就没日子过了，可曾见过佛朗机的大船和重炮？要是没有，闲来无事我可以带你去。&rdo;

宁真忽然插话，&ldo;那么远谁乐意去！&rdo;

&ldo;鞋岛不远啊。此去三十里向北便是。佛朗机的东西很古怪的，而且出手大方，张小妹有没有兴致？&rdo;

宁真轻轻一捅张乐淑。

&ldo;有是有一点儿。但是我不懂佛朗机话，见了面说什么呢？&rdo;

那王斯汇心痒难搔，&ldo;呵呵，我可以帮你找个通译。&rdo;

宁真想，你不懂佛朗机话？真是屁用没有。

她问：&ldo;王斯汇，我想起一件旧事要请教。你曾是双屿的探子，派在余姚一带交通官府，刺探军情。当年讨债，何以北方一支禁军南下余姚，你竟没有探到？&rdo;

王斯汇忽然警觉起来：&ldo;这话是什么意思！宁馆主，我敬你身有残疾，一向客气。但你最好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rdo;

旁边年轻人插一句嘴：&ldo;红浪馆主今天拿出了头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rdo;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