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要挂文榜(五)
晋玄帝设宴时施南风已回了大魏,施安北与白兮代着受了赏。
席间无事,待快要散时,忽听得晋玄帝说:“小北,这些时日在建康住的还习惯?张签可有怠慢的地方?”
施安北停了吃食,答:“回皇帝陛下。还行。”
晋玄帝道:“还行便是有所怠慢。来人,将张签带来。”
众人惊恐,热闹的坐席瞬间清冷下来,文武百官纷纷看向施安北。
施安北不做声色,自顾自的捏着点心。
张签喝的酣畅,与司工刘康泰正聊到兴致,突然听到陛下发问时立马蹦起神经,施安北“还行”两字一出,他瞬间冷汗倒灌,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臣在!”
晋玄帝捂着帕子咳了两声,说:“太后赐于小北宅院,院里的吃穿用度皆由大鸿胪负责,你这个客馆令做的久了,越发会应付差事,大魏的客人也敢怠慢了。”
张签匐在地上冷汗直流,眸子滋溜溜转着心想:陛下若要问责,大可直接下令绑了他,仗责下狱他不敢有半点怨言,何必言语这些个话。陛下提了吃穿用度,这到底是何意?
“你当户部拨给大鸿胪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晋玄帝用力拍了几下桌子,一下比一下重。
张签确实做官久了,张氏一门在洛阳都世代袭官,做的便是接待外使的事,张氏伴驾许久,若是这点提点都听不出来,当真是该死了。
陛下面上在责怪张签办事不力,实则是在说告诉施安北,他在建康城待的太久了。
是了,大魏狐卫最善追踪探查,施安北入建康城带了一小队狐卫,城外还有两千魏军精锐驻扎,内忧外患,晋玄帝安不下心。
张签不知如何作答,寻不到两全其美的说辞,只能等着一顿逃不过去板子。
施安北坐的舒坦,他想看看这位大晋皇帝头上顶着太后,能有什么办法将他送回大魏。
“太后驾到!”
小官高声通传,太后身后跟着侍女进到殿内。
“陛下起了什么怒?”施太后笑盈盈入座,瞧了眼底下颤抖的张签。
晋玄帝咳了一声。
“禀太后,下臣该死!下臣办事不周,小世子住的不舒坦,是下臣失职了!”张签会意,立马将话接了过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下臣领罚,下臣愿领罚!”
殿内文武皆是些牛鬼蛇神,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太后一来,这事便是陛下与太后两位神仙打架,谁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说话,哪怕是与张签世家交好的司工刘康泰也不敢多言。
施太后不言,挥挥手示意后,宫人凑近在晋玄帝耳边耳语几句。
百官屏息以待,只见晋玄帝脸色变化几番后恢复如常的惨白。他看着施安北,叫了一声:“小北。”
施安北起身,应道:“在。”
“东海神兵,在安德城。”晋玄帝气息虚弱,说的有气无力。
话一出,殿内窸窸窣窣声音骤起,片刻后纷纷看向座上脸色铁青方沐。
施安北心道坏了!
他也瞧了瞧方沐,又说:“五日前,三哥差人来讲过。”
晋玄帝接着道:“自去领一百杖,若有下次,上使便不要做了。”
方沐匆匆出了座,磕头退了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