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文榜,一定江南(十二)
清言楼想要发挥它作为一个媒体机构的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的发酵,所以出宫后晏清歌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转道去了上林狱。
幽禁北宫春的小院比晏清歌当初的小院要大上几分,院中多种了几棵梧桐。
开春了,梧桐长了新叶,北宫春浇着水看见抬脚进门的晏清歌,说:“入了夜,你去一趟隔壁。”
晏清歌拿过北宫春手中的水瓢递给念云,拉着北宫春的手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说:“回头我想办法想让穆瑟找个丫鬟来,上林狱虽不缺吃穿用度,却不允许人伺候,先生有些事做起来过于操劳了。”
北宫春笑笑,说:“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岁月催人,先生要一直健康着,等我接先生出去。”晏清歌看了眼石桌上的茶水,说:“司马玄给了许多好茶,刚从坤宁宫出来,施凤谦还给带了些大魏的刺五加,先生也尝尝。”
“去了坤宁宫?”北宫春拢了下披风,天气渐暖,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冷,“施凤谦不会问你兵符在哪,东海神兵盘在安德城,守着大魏的出口,她是要你查施平东的死因给大魏一个交代,大魏念着这份情,就不会贸然去围剿东海神兵,神兵珍贵,能保存一份力量她便会尽力保存一份。”
晏清歌泡了茶,递给北宫春,说:“神兵精奇,全军不过两万人,却是个以一敌百的攻杀利器。只是先生,兵符真的在我这里吗?司马影在想什么,连大姐都没猜透。”
“你病一场,失了记忆,要想起来便要等一份机缘,强求不得。”北宫春伸手去拿茶盏,瞧见晏清歌手背泛红,问:“那是怎么了?”
晏清歌双手的戴着镯子,收回手顺势将袖子的向下拉遮住手,说:“那位小世子仿佛对我的手很感兴趣,先是吊着手腕,后是玉尺拍手背,还偏偏喜欢找些由头,不是要我死为兄报仇,就是将我礼仪不合规矩。先生,你说他是不是有恋手癖?”
“恋手癖?这词儿倒是新鲜,”北宫春瞧着晏清歌手指凝白如玉葱,修长而有型,也不免赞美道:“是双好看的手,也难怪施安北总盯着它不放了。”
晏清歌撇嘴,说:“先生还有心思打趣我。”
“呵呵呵,那我们来说说别的,”北宫春笑一笑,说:“先生曾问你出去后要怎样活下去,你说你要利用舆论的力量,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和词,前面的路铺好了,你也走的顺畅,后面呢?”
晏清歌说:“清言榜只是开端,传播机制的形成尚需一段时间。在这个时代,借机压制使得言论闭塞,人人都想说话,人人都想表达,这是属于民间力量,也是晏清歌的武器。先生不要担心,三日内清歌就让清言楼比西静重轮的信仰之力还要强横。”
北宫春不接话,抿着茶,半晌才说:“信仰之力,不可小觑。”
晏清歌为北宫春填上水,说:“先生,相对于信仰,人们更渴望自由。”
“我还是有些不踏实,”北宫春看着晏清歌,说:“清歌,舆论与信仰归根都是些不实的东西。兵,你需要强大的军队。”
“我又不会打仗,”晏清歌轻笑着说,“我又不是花木兰,没有从军的魄力。”
“施安北,是一个好的选择。”北宫春说。
听到施安北的名字,晏清歌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腕,说:“自从先生说服施安北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中后,施安北虽然没有出卖我们,事情也办的好,但我始终放心不下他。那只小狐狸,野心大,很大,任何理由都绑不住他,他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选择。”
北宫春捧着茶盏,说:“凡事都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