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没有什么歪心思,心里暖暖的,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身中‘火灵蛊’的事情陆夫人还不知道,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打探到更多的线索,没准哪一天就毒发了。
“知道啦~”
陆夫人轻轻‘嗯’了一声,眼帘重新闭上,不再说话,握着许不令的手放贴在脸颊上。
——
国子监后方的院落中,宋玉站在满幕银装桃花林的画案前,手拿狼笔勾勒着前面一幅美人图。
时而将画案上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纸篓里,并非心浮气躁,而是单纯的不满意。
不知扔了多少次的时候,纸团不慎砸在竹筐边上,弹了一下便落在前面的桃树下。
寒风无声吹起。
一只雪白的手出现在桃花林中,捡起地上的纸团扔到竹筐里。
宋玉抬起眼帘,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年轻男子,面如玉冠,只是眉宇间忧愁环绕,凭空多了几分风烛残年的老态。
“魏羽,好久不见”。
身着青衣袍的魏羽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停留在桃枝下的一幅画卷上,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缓步走到桃树林间的亭子里。
宋玉依旧描绘着画卷上的美人图,直到再次不满意后才停笔,缓步走入亭子里,在魏羽对面席地而坐,折腾起旁边小炉子上的茶具。
魏羽一向沉默寡言,哪怕是坐在对面,普通人只要不抬头,就感受不到丝毫气息,仿佛不存在一样。
宋玉已经见怪不怪了,魏羽本就是幽州崔氏从小培养的死士,阀门之家都会培养,来保护家族中的子弟。
只可惜,世事无常,就算死士武功再高,能防得住人,防不住天。
咕噜咕噜—
小炉子上的茶水渐渐烧开了,冒出白色的热气。
魏羽平静的看着桃树林,良久吸了口气,声音略显尖细道:“许不令破获了一件私盐案,在他身边还有一名锦衣卫”。
宋玉摇头轻笑:“不令这孩子心思缜密,身中火灵蛊,肯定迫不及待寻找线索,重案库就是最好的地方。我们可以顺手帮他一把”。
“自古以来,被称为‘真君子’的,往往都是小人”。
“呵呵。。。。。。”
宋玉对这番犯上评价丝毫不在意:“人之功过,自有后来来定论,无须你我来操心”。
宋玉偏头看向桃树林中的画像,无声叹道:“莺儿性子柔弱,却天生执拗,孤身一人待在黄泉之下,恐怕在奈何桥等了几年。我的事情还未完成,还不能下去见她,希望你能走在我前面,下去继续保护莺儿”。
寒风瑟瑟,亭子里安静下来。
长时间的沉默,只剩下茶水翻腾的‘噗噗’声。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护卫的声音响起:“王爷!,门外有人求见!”
宋玉站起身,抬手对魏羽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桃树林。
直到宋玉走后,魏羽才站起身,走出亭子,脚步无声无息,来到桃树林的画案前。
画卷上是一位身着罗裙的豆蔻少女,提着裙摆在桃树林间小跑,回头露出半张脸,神色惊恐道: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不许画我。。。。。。”
余音久久回绕在耳畔,仿佛回到了那片幽州的桃花林。
魏羽走到近前,抬手在画卷上轻轻触摸了下,左下方落款“画圣唐秋生”,看到这里,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当年画圣唐秋生画了三幅画,一幅挂在御书房,一副挂在这里,然而最好的一幅被崔家收走了,给了待字闺中的崔影儿。
崔莺儿从小不怎么出门,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漠不关心,不知道被唐秋生画了下来,然而崔莺儿只觉得那个坏书生很讨厌,把她逃跑的样子画了下来,画还那么好看。
崔莺儿本来想把这幅画烧了,好在父母告诉她这是画圣唐秋生所画,劝说之下才保留下来,随手就给了他。
自己是死士,没有产业和家眷,就连固定居所都没有,便把画埋在幽州桃树林下。
小姐本该一辈子住在那片桃树林,一辈子与世无争开开心心的活着,但世家无情,女儿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女儿的想法。。。。。。
魏羽看着眼前画卷上的小姐,沉默良久,才低语了一句:“皇帝配不上小姐,把她关在囚笼里,还害死了她,该亲自下去赔罪。。。。。。”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