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
而她的朋友,既然当初她都能躲到自己这里来,那白乔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朋友呢?
光是想想,安言就替白乔苦,未来一片黑暗,要面临牢狱之灾,还要做单亲妈妈。
她基本上不可能再靠白乔这个身份出去赚钱,名声尽毁,甚至只要她以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大街小巷就是被人打被人骂的情形。
这样的话,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而当几个月之后孩子出生,她要去坐牢,那孩子怎么办?
难道交给秦淮抚养么?
可是秦淮现在的准太太沈清欢绝对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安言想,要是被她发现了秦淮在外面有私生子,秦家指不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你怀孕的事情,秦淮知道吗?你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很多年就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兜兜转转,竟会演变成如今的结果。
白乔目光蓦地复杂,眼中多多少少还是含了怨恨,她右手掌心慢慢覆盖上自己的腹部,随后慢慢闭起眼睛,无力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如今佳人在怀,事业爱情两丰收,怎么可能还记得我?”
上回她刚刚被……接出看守所,知道了秦家现在正在世纪酒店举行周年庆,彼时她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不久,怀着满心希望去世纪酒店找秦淮。
可是自己最终得到的是什么?
那时是在世纪酒店的二楼,秦淮明明已经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她,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周围格格不入,看起来十分落魄,
她绞着手指,张了张口,一个秦字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秦淮几乎是搂着他怀中的女人和她擦肩而过的——
那女人穿着裸粉色的长裙,胸部靠下一点的位置上有着深红色的水渍,应该是红酒弄脏了礼服,而女人噘着嘴在抱怨着什么。
白乔眼睁睁地看着秦淮伸手揽着她的腰将那明艳动人的女人往自己的怀中带,而他低头俯身,不知道在那女人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那女人立马展露笑颜,手指握拳打了下男人的胸口,两人动作亲密,像是在调情。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白乔当时在庆幸,还好她没有将自己怀孕这个消息告诉秦淮,要不然现在这个小生命很可能已经不在她肚子里了。
可就算这样,她自己如今都在考虑要不要拿掉孩子呢?
她只是保外候审,应该说都不算候审,毕竟刑已经判下来了,而她无力也无心去改变什么结果,所以早点进去,迟点进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安言的眉头却拧的死紧,看着她,“他后来难道没有找过你么?”
上回秦淮的订婚宴之后,那人那样子安言甚至都不禁在心里想他是不是很爱白乔,毕竟人的真实情感到了一定的地步很难伪装也很难控制。
白乔愣了愣,眼睛眯了眯,随后道,“我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没有找我的理由,当时我就站在他身边两米不到的位置他都不曾看我一眼,难道我还指望他日后能找我么?”
随即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他唯一能找我的理由大概是想彻底跟我扯清过往,我毕竟是他人生的污点。”
既然是人生的污点,那么肯定是个人都想要洗清的。
加上,她人生最灰败的那天,他正携手未婚妻出席各种盛大的场合,接受各家媒体的采访,彼时她正坐在囚车里,四周都是细密粗实的铁柱,几乎连蚊子都很难飞进来。
安言握住白乔的手指,“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照顾你,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再说。”
白乔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现在不过堪堪三个月,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可是这里面却实实在在孕育着一个生命,这种感觉很奇妙。
可她却嘲讽地笑了下,语气决绝,“他如此待我,我凭什么要生他的的孩子呢?以后我的孩子注定只能成为私生子,见不得光,永远活在人后,我不要。”
安言心里惊了惊,慢慢开口,“白乔,难道你是想……”打掉他吗?
后面这句安言没说出来,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残忍,身为母亲,就算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孩子。
白乔撩唇笑了下,目光过于明净,“难道我不应该吗?”
她要去坐牢,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