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少游道:“户部的态度很坚决,中朝的某位学士也列席其中,此事定然无从转圜。”
&esp;&esp;卢梦卿“啊”了一声:“既如此,那今岁的年终,怕还有的吵!”
&esp;&esp;韩少游叹了口气:“年年如此,早该习惯了。”
&esp;&esp;因着此事的缘故,又想起今日同圣上那番言语之中所察觉的的某种意味,他心头忽的浮出一抹阴翳,因而不安起来。
&esp;&esp;乔翎听得稀里糊涂,又一次用力重复:“中朝的某位学士?”
&esp;&esp;梁氏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念念书吧……别总问这么浅显的东西啊!”
&esp;&esp;乔翎很不好意思,因而微微红了脸,小声说:“我是乡下来的嘛。”
&esp;&esp;又很小声的说:“我就再问这一件事。”
&esp;&esp;对面卢梦卿笑着说了声:“无妨。”
&esp;&esp;他问乔翎:“你与越国公成婚之前,应该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了吧?从皇城正门进去,先是三省六部乃至于别处要紧衙门的官署……”
&esp;&esp;乔翎小声说:“我们走的不是那道门呀。”
&esp;&esp;“噢,”卢梦卿了然了,继而随手一歪自己面前的茶盏,倒了点茶水出来,用手指蘸着画图给她看:“这是皇城正门,直着走进去,就是三省和别的各处衙门,衙门这边再直着走,又有一道宫门,但是内里并没有宫殿,只是城墙之上的望楼较之别处格外宽敞,在这宫门上边,设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衙门……”
&esp;&esp;他没说这个衙门叫什么,而是继续画图:“此处继续直行,就是百官朝会、拜见天子的太极殿,是以这座修建在宫墙之上格外宽敞的望楼,实际上将三省六部的官署和天子分隔开。”
&esp;&esp;“三省六部的官署又被称为前朝,亦或者是外朝,而天子的居所,被称为内宫,亦或者是禁中。所以就把这个分隔开两边的地方,称为‘中朝’。”
&esp;&esp;“此处当值的人都被尊称为‘学士’,因所处之地,便被唤作‘中朝学士’。又因为三省的官署在皇城南边,被称为南衙,而此地处于南衙以北,望楼之下的那道宫门便被称为‘北门’,所以也有人称呼中朝学士为‘北门学士’。”
&esp;&esp;乔翎极好奇的问:“他们的官职高吗?我先前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衙门!”
&esp;&esp;卢梦卿稍稍严肃了一点,说:“高。”
&esp;&esp;韩少游在旁道:“中朝学士在外朝行走时,礼同宰相、爵视亲王,地位极其显赫。”
&esp;&esp;乔翎大吃一惊,想了想,又看向梁氏夫人,隐约带着点愤慨:“我们府上办喜事那天,他们一个都没来!”
&esp;&esp;梁氏夫人:“……”
&esp;&esp;梁氏夫人无奈扶额:“他们从来不出席这类场所啊,我这可爱的乡下的没念过几本书的愚蠢儿媳妇!”
&esp;&esp;乔翎无视了梁氏夫人给出的一长串形容词,又大吃一惊:“啊?!”
&esp;&esp;“太夫人说的不错。”
&esp;&esp;卢梦卿颔首道:“中朝学士诚然地位显赫,掌控要权,但他们几乎从来不会插手朝政。他们不出席常朝,只出席十日一次的大朝,即便如此,往往也只会去一个人,象征性的旁听,几乎从不言语。”
&esp;&esp;乔翎长长的“哎——”了一声:“这么怪?!”
&esp;&esp;“不止,”韩少游继续道:“他们从不参与神都的社交,也不会跟任何朝臣乃至于非紫衣学士之外的人来往,甚至于他们常年头戴冠帽,连面容都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