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这里。”顾夜白开口止住她。
她有些愣然,只好无奈点点头,眼角余光,唐璜隐隐把她看着。
顾夜白说道:“唐璜,你今天其实不用过来。”
唐璜目光冷下来,“你就当我多事。你既然把这事揽上身,作为兄弟,我就不能不管。”
“那其他不该说的?”顾夜白淡淡问道。
唐璜冷冷道:“我不说还不行。”
林子晏也不说话,掏出烟,给二人递过去,两人分别接过。算是达成协议。
悠言这时才知道,顾夜白原没有找唐璜。她再浑也知道是什么缘故。唐璜不喜欢她。他怕唐璜会为难她。
她心中惶恐,唐璜是他的兄弟,若因为她二人起了嫌隙……
她站着没动,顾夜白却道:“过来。”
他在正中沙发,唐、林坐在两侧的椅子。她慢慢走过去,坐到他身旁位置。
他不动声色往旁挪了一下。
她心里也猛地往下坠了一下。唐璜是敏锐的,迅速扫了一眼,但他没有说话。
顾夜白先开的口,“昨晚,在去出租屋前,我有意让阿穆沿路盯着,果然,有人在背后跟着我车。”
悠言知道,阿穆是他的保镖队长。
“阿虎还是不放?”林子晏脸色有些凝重,“进义根基不浅,怕是也有些棘手。”
“不错。”唐璜弹了弹烟灰,瞥了眼顾夜白,“你这损的,不仅把他们一些不正当营生给举报了,还暗下领人到他们几个盘子去寻衅闹事。这结果,不外是,一他退步,不敢再犯,一就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人也是好勇斗狠的角色,这几年盘子大了,也被上面盯着,才收敛了些。”林子晏说道。
悠言越听越发心惊,这阿虎她知道,林子晏先前跟她说过,楚可那边的人。他把人家盘口也端了?!
为了她?值得吗。
她浑身是汗,胆战心惊地悄悄看他一眼,收到她视线,他掠开,她心中难受得好似有人在挠。
“恰恰相反,不是阿虎。”
他淡淡开口。
唐璜和林子晏都大为惊讶,林子晏是个急性子,已是低叫出声,“你敢肯定?”
顾夜白把手上烟掰开两半,放在两处。他屈指,往其中半根轻轻敲落,“不是他的做派。”
唐璜噙着烟,闻言把烟扯下,几乎立刻反对,“杨虎这人绝不仅仅好勇斗狠,能把盘子做大,这人有城府有计谋,你别小瞧了他。这个推断不能完全说得通。”
林子晏倒是没说话,顾夜白这人直觉精确得可怕,可这么多年来,他偏偏不是凭直觉做事的人!稳、准、狠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顾夜白看看唐璜,拿起另外半根烟。
“快递的电话后来再也打不通。这通快递只怕大有问题。对方极有可能是借此把人引到小巷。当时小巷是有人的,呼吸声极小,并不像普通流浪汉的呼吸声。”
“若真是阿虎所为,他把人带走,为的就是还击我。本来,这事办完,他还得遣人通知我,为何过程要如此秘密行事?”
“我怎么忘了这一点。”林子晏嚯的一下站起,恍然出声。
唐璜亦然,眼中急遽流动的波光显示他也是同样想法。
“那条小巷,从看衣物被子看来,至少有两三名露宿者。后来我们查看,却一个也不曾发现,这天凉了,当时又已不早,露宿者该早便在窝里歇下,除非是当天还没有找到食物,可这纸箱旁分明还有些废弃的吃食,根本无须外出。”
“还记得当时那几滴血迹吗,也许是一个受伤的人经过留下的,也许是这些流浪汉不知何故受伤所致,这似乎并非必然性疑点,可种种加一块就奇怪了。从当晚情况看,结论怕只有一个。”
“有人在驱赶他们!”
“先将他们强行驱离,好让这场捕捉更为隐秘,再无目击者。”顾夜白一字一字下了结论。
“这暗地里,还有一个人要动路悠言。”他把手上半根烟轻轻一弹。
烟在半空翻了个圈,“啪”一声掉到桌上。
林、唐倏地站起来,脸色都变了。
“还有,你们想,从引人入瓮到小巷埋伏,如此慎密的心思,手下却犯了一个错,名片掉了,这可能吗?”顾夜白唇角含笑,眼中却并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