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瞧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正值英年而逝的魏芸菁。
当初她也是这般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身旁,逞娇斗媚。
不敢想象,这女孩,是否又是他相中的另一颗棋子,魏芸菁悲哀的昨天,是否会成这个正肆意挥霍青春的女孩的明天。
一名黑衣男子走过去,从沙发后面对中间的霍燕庭附耳说了些什么。
霍燕庭这才从赌局中抬头,霸肆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到了正稳步走向台子前一如修竹般的苏乔。
瞧着她盈盈的走近,他蓦然想起,第一次在锦园书房看到她的情景。
那一夜,他本是打着要狠狠折磨那个明明有夫有子却要勾搭别的男人的女人,她和那个男人所生的野种,他要一并儿折磨。
他恨她们,更恨自己身体里居然流着那种女人的血!
他要亲眼看着那个小野种在自己手里被整得死去活来,再让她那个肮脏的母亲,亲眼看着她受苦受难而无能为力。
他是打着这种主意接近她的,更是为着这种目的而将她接到锦园。
只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魔怔了。
她像这个阴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朵清兰,素雅出尘,干净得令他悚目惊心。
半夜,他在窗外,看着她单纯地将双手泡在那些漂白水里,认真而专注洗碗的模样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真像个魔鬼……
迎着他阴冷莫名的注视,苏乔向玻璃长桌步步逼近,不曾畏缩半分。
直到在台前站定,手里文件袋里放着她准备的纸和笔。
她在台子边,将袋子的按扣拉开,取出纸和笔,双手呈至他面前。
台面约有一米多宽,她费了些力伸长臂才将东西亲递至他面前。
他那方头顶旋转灯的一束光正好打在a4纸上。
照得纸顿时白若灿阳,抬头的几个字更是漆黑如墨,一目了然。
苏乔刚开始进来得无声无息,包房里的人都没注意她。
而此刻,她如此放肆地立在台子前,并将纸和笔递至霍燕庭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都被吸引过来。
那上面粗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更是让桌旁的人均噤了声。
有人识趣,更是迅速关掉了房间里的音乐。
除了依然在旋转变幻的灯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霍燕庭凝目而看那张纸的同时,静默了下来。
“离婚吧!”苏乔清冷的嗓音,在这样的气氛里,显得更加诡异莫名。
霍燕庭一只手拿着纸张眯着眸,似乎是一篇极深奥的文章,他正在斟琢研究,一只手上端着一只做工极其考究的厚底玻璃杯。
长指摇动,杯里黯红色的酒液随着荡动、挂杯、又荡回去。
许久的时间,众人都下意识地提着一颗心。
唯苏乔,气质如兰,清冷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