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亦飞后知后觉地醒悟,在莞城苏乔代接的那个号码正是江歌的。
他连着给她拨了一夜的电话,对方一直没有关机,却也一直没有接。
足足一夜未睡,凌晨五点,江歌终于接了手机。
她想关机的,一直没忍下心。
也想一直不接听电话的,看着一夜都过去了,他腿伤还没好痊愈,就又出了趟远门,现在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她控制不住心疼。
“那个女人是谁?”话一出口,江歌泪水再次从红肿的双眼里滚出偿。
龙亦飞熬了夜的嗓音沙哑:“一个朋友,她叫苏乔,孩子也是她的,我并不是九九的亲生父亲,莞城霍燕庭听说过吗?九九是苏乔和他的孩子,现在他们出了事,暂时把孩子托付给我带一段时间。”
“朋友?只是朋友那个孩子要叫你爹?”
“我看着他长大的,从小他就这样叫,只是干爹的意思。”
“好,我不在乎这个孩子对你的称呼,我只问你,你和那个女人,除了朋友,还有没有其他关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龙亦飞想起自己曾经对苏乔的痴狂,一瞬间默了。
听到那边的沉默,江歌心里才微微止血的伤口再次被划拉开来,她流着泪笑了:“龙亦飞,我们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内,你别来找我!”
龙亦飞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好似什么都已经解释了。
江歌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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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燕庭特地跑来连城找龙亦飞那天,园里新移来的梅树开出了第一朵花。
小小的,粉白粉白的。
龙亦飞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想起江歌那天坏了他一园的好菜好果,却还一脸邀功的样子。
他没想到,霍燕庭这个男人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由替苏乔感到欣慰。
她赌赢了!
直到霍燕庭接到那通电话,顷刻间,他亲眼看到一贯沉稳如山的霍燕庭也有了崩裂瓦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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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一夜的雨。
越近乌扎兰顿,雨势越大。
肖君莲把车里的暖气开得更足。
霍燕庭睡得很沉,一双剑般的浓眉中间耸起高高的山峰。
肖君莲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稳,奈何才经过泥石流洗礼的崎岖山路,哪是他想平稳就能平衡的。
又是一连串石块土坑上辗过,霍燕庭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出声问:“还有多远?”
那嗓音,虽依然醇沉,却又沙哑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