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距侍卫离开才一柱香,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将药买来,可小姐所言陌生地令她心慌喘不过气。
春雨打开门,急促地呼吸着带着晨雾的空气,待心脏平静下来,她余光中掠过一抹土黄色。
门槛前,赫然是用黄麻纸包裹的药材。
她蹲下身,拾起方方正正的药包,疑惑地往房中走。
“小姐,药材送来了,我这就去熬药。”
素灯微微颔首,遂闭眼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春雨已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素灯靠在榻上,面不改色地一口饮下。
放下小碗后,春雨递过来一颗果子糖,“小姐,吃糖压压苦味。”
素灯将那颗梅子糖含在口中,不自觉眯起眼瞳。
春雨把剩下的梅子糖搁置在小桌上,“小姐,若是还苦,您就再含一颗。”
见素灯乖乖点头后,春雨端起碗离开,方走下台阶,前方便有人拦下她。
“春雨姑娘,小姐的药买来了。”侍卫道。
春雨当即大惊失色,奔进房中,“小姐,不要吃——”
素灯往口中添了一颗梅子蜜饯,她咬破皱巴巴的梅子肉,问:“怎么了?”
春雨心如死灰,欲哭无泪道:“小姐,奴婢拜托侍卫去买的药刚刚送到,之前那药不知是从哪处来的。这梅子糖也是,被包在纸中放在药旁。”
“小姐,您快将糖吐出来,奴婢带您去看医师。”
素灯被她扶起来,而后吐在案上一枚梅子核。
一阵阵眩晕朝春雨袭来,她嘴唇碰了碰,脸色灰白如纸。
素灯浑身绵软无力,抬起滚烫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扯出笑意:“若是等下我毒发身亡,记得将我的尸身葬在祖父墓旁。”
“小姐……”春雨泪流满面,哽咽不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小姐,您不要死,我带您去看大夫……”
素灯笑了一声,又低咳两声。
春雨见状,便要去扶她起身,“小姐,春雨带您去看大夫,您不要怕。”
素灯按下她的手,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愉悦的笑意,“春雨,我好像没事,喝了药之后,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春雨擦去眼泪,又有温热的泪水涌出,“真、真的吗?小姐,您不要骗奴婢。”
素灯点头,“自然是真的。”
春雨这才稍微放下心,又想起剩下的药包,登时怒上心头,出门去打听药包的源头了。
素灯侧过头,眸中映出被风声拍打的窗棂,笑意更盛。
那包来历不明的药本来被搁置在角落中,春雨对它无比痛恨,又重新煎了新药。
可过了两日,素灯反而病得更重,逼问了侍卫后才知道,那药包是缺了重要药材的,药效自然一般。
春雨压下心酸,重新拿出快落了灰的药包,边抹泪边熬药。
喝下药睡了一夜后,素灯顿感视线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