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重新换了一根,才说:“无忧啊。看在为兄的面子上,就不要同一个丫鬟计较了。她还小。”
嘴上如是说,心说如果你胆敢卸掉妹妹身上的东西,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燕无忧终于轻叹一声,说:“金兄,。小弟也是一时气愤至极,还望金兄还不要在意。你说那个小丫头,分明是在咱家的菜园长大,怎么会识水性。”
金臻心里一紧,林株怎么会水性他是真不知道。
他心里也纳闷,都城秦安并无大的河流湖泊,一般人自然不识水性,就连燕无忧这样的官宦人家子弟也不懂水性。林株怎么会?而且很水性还不错。
他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林株自从来到菜园,走得最远的也就是去了几次都城,还不是一个人去的。
难不成五六岁以前在晋王府,父王母妃教她识水性?
这倒有点可能。想他这一身水性就是得了父王的真传,。
他不知道怎样回答燕无忧的说,随口说:“谁知道你那小丫鬟还有那本事。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是说对了。不过你可得感谢为兄。如果不是为兄出来的及时,你这个机灵的小丫鬟就危险了。”
燕无忧又叹息一声说:“那就多谢金兄了。”
他心里实在是后怕,就在看到林株沉下湖水的一刻,他觉得身体空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
到现在他还有点懵懵懂懂。
金臻笑了笑说:“好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去喊她们过来我们吃点饭,找出路吧。”
燕无忧这才起身,说了句:“不过就是打了她一巴掌,这么哭个没完没了的。烦死了。“
他很快的走去湖边,轻声呵斥:“还没完了!不要哭了。快点过去吃点东西我们好赶路。九儿,不要哭了。”
九儿忙擦了擦眼泪,。她跟着林株是越哭越伤心。先是为林株哭,接着为自己,想她跟随少爷这么多年,连个侍寝的机会都没争取来。而那个本应同少爷势不两立的司马明珠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她却还要忙前忙后不惜一切代价的伺候着。
哭到伤心处,她的声音压倒了林株的。
听燕无忧说话,她努力的抑制住伤心的泪水。抽泣着劝林株:“株儿,不哭了。去吃点东西吧。”
哭了这么久,心里的气慢慢消了点。本来她已经哭的没什么眼泪了。却听九儿比她还伤心。
又想起了前世的爹娘。这辈子的不幸。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种菜女,怎么就这么难呢?
眼泪又蜂拥而出。
听到燕无忧的声音,九儿又劝,所有的怨恨一起涌上心头。
丫鬟难道不是人么?丫鬟就可以随便打骂?
她快速移开捂在脸上的小手,露出肿的包子般的小脸,冲着燕无忧大声喊:“不吃!吃什么东西。饿死算了。不,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我不要活了
林株一瘸一拐一忽一闪的走在野草丛生荆棘密布的峡谷之间。不时的狠狠的瞪上前面燕无忧的背影几眼。大有用眼神杀了他的意思。
走在她身后的九儿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吃吃惊,更多的是佩服:小郡主就是小郡主。关键时刻就是霸气,哪怕是做了人家的丫鬟,也一样。
主子都敢教训。
凭什么打我?爹娘都没打过我!要不然你打死我,要不然就让我哭死!
几句话说的铮铮铁骨铿锵有力。她以为燕无忧一定会选择第一个。没想到他竟然默默地走开。
实在是不可思议令人鼓舞。
她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眼看前面两位男子的身影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