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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起身,众人不禁朝她望去。
“困了,我先回屋了。”
钟双岚捏着笔,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好。
简单洗漱一番后,钟三元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屋内未点灯,漆黑一片,唯有窗前漏入一捧月辉。
借着月光,钟三元勉强看清床榻上绿婵背对着自己,好像睡得正酣。钟三元脱鞋上榻,犹豫片刻也侧卧闭目。
到底心中有事,她睡不着。过了片刻钟三元睁开眸子,侧卧转平躺,不多时又转侧卧,正对着绿婵的后脑勺。
她小声说道:“绿婵,你睡了吗?”
室内寂静无声,就在她以为绿婵睡着没听见时,枕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细碎响声。
是绿婵转身时的动静。
她果然未睡!
在黑夜中两人四目相对,钟三元小心翼翼地问:“绿婵,晚间回来时你因何闷闷不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绿婵听到这话,鼻子一酸,没想到钟三元心中一直挂记着自己,心中烦闷憋了多时,早已按捺不住,索性打开话匣子。
“今日并非去农忙,而是去了村长家里,姜家庄男女老少都去了。”
语罢,绿婵语气微顿,似在等她追问。
“都去了?”钟三元不知姜家庄人口有多少,疑惑地感慨:“那这村长的家里还挺大的,居然站得下这么多人。”
绿婵本以为她要问姜家庄村民去村长家中到底要商议什么事,不想她天马行空地问了这么个的问题,颇为意外。
转念想到下午躲雨时,村长家里人头攒动的画面也跟着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被她逗笑。
钟三元拉长了语调:“笑就对了,好了,这回快告诉我村长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经她那么一打岔,绿婵的心情松快了些:“庄子里的村民们皆已知晓钟掌门除了山上魔物,大家为今后是去是留争论不休。”
“哦,那争出结果了吗?”
绿婵摇了摇头,摇完才想起屋子里黑漆漆的,对面看不清她的动作,说道:“没有。”
她又补充道:“我爹娘皆不愿离开。”
钟三元听出她语气又变得沮丧,猜测她应是想离开此地的。
“你——”钟三元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太好,犹豫片刻,迟疑道:“你恨你爹娘吗?”
明知上山是有去无回,但仍旧默认庄子里安排送她上山的是爹爹娘亲。
在她侥幸脱险平安归来后,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的也是爹爹娘亲。
绿婵沉寂良久,眼角滑落一滴泪珠,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恨的吧。”
说完,钟三元听到耳畔响起压抑的抽泣声,她有些慌乱:“绿婵,你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问的。”
“不怪你,”绿婵抽噎着,睁着朦胧的泪眼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想离开姜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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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两日的雨,天终于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