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他自作多情了,谢前辈当时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玉和殿!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迈出院门时不忘回头去求证,只是此刻院子里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谢琅的身影。
晏朝柏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转身去追钟妙妙。
还未到清风苑的时候,钟妙妙隔了好长一段路程就看见清风苑门口站着个人,走到近处才发现竟然是晏见山。
显然他早早出来等候在此。
钟妙妙快步上前,恭声道:“晏掌门久等了。”
平心而论,晏见山很赏识眼前这个后辈,年经轻轻,有本事,不倨傲。
总之他希望自家小孙子能有的优点她都有,希望没有的缺点她也没有,除却不善言辞,实在挑不出毛病来。
他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说:“无妨,左右我也无事,不如出来吹吹风,比闷在屋子里好受多了。”
一旁的晏朝柏把寒暄的话当真了,关切地问:“阿爷一直住那间屋子,怎地突然不通风了?要不要换个屋子,不如换我的那间,昨夜很是凉爽。”
……果然是不争气的笨孙,场面话都未听出,不过到底是孝顺,晏见山稍稍宽慰。
“时辰不早了,”晏见山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钟掌门,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玉和殿?”
钟妙妙欣然应允,两人便一同上路。
虽然晏见山说时辰不早了,但其实才刚过巳时而已。
三危山群峰林立,山形又直又陡,山道有如天梯,偏偏晏见山极有耐心地缓步前行。
钟妙妙细想想,借书一事并非急事,亦不是要事,用轻云功耗时虽短,但这样急吼吼地上门似乎也不妥,干脆陪着晏见山一起慢悠悠地上山。
尽管作为主家,陆掌门已经很不妥地假装走错,徘徊晚香居门前而不入。不知等到了玉和殿,那位陆掌门又将是何表现。
“钟掌门?”
“嗯?”钟妙妙疑惑地看向晏见山。
他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等到了玉和殿,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不必勉强自己,我来开口。”
到晏见山这个岁数,见过的人太多了。一路结伴行来,他早已看出钟妙妙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刚接任掌门,又是初次下山,担心她还未完成适应掌门的身份,故而温言安抚。
虽然钟妙妙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但言辞间的善意她是能感觉到的。
“多谢晏掌门,”钟妙妙话锋一转,“晏掌门可否同我讲讲九和宫的事?”
“钟掌门可算是问对了人,”晏见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其实我是先与陆休结识的,啊,陆休就是现今的陆掌门他爹,当然他已经在三年前故去了。”
谈到老友,晏见山颇为伤怀,“陆休临终前,陆寻才从外头回来,接替了掌门之位。”
听到这里,钟妙妙不解地打断了晏见山的回忆:“从外头回来?陆掌门不是长于九和宫的?”
“钟掌门有所不知,”晏见山解释道:“早年间,九和宫有血亲失散,找是定然要找的。但偌大的门派,门中事务冗杂,掌门岂能长久不在门派坐镇,因而,掌门之子便替父母在外找寻流落在外的血亲后代。”
“倒是重情重义。”钟妙妙评价道。
晏见山轻轻叹了一句:“可惜到现在还未找到啊。”
历经几代竟然还没寻到要找之人,钟妙妙蓦地想到谢琅,倘若他能放下偏见,或许在找人一事上,谢琅与陆寻应当可以引为知己。
不知钟拂之前辈的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