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抬手,抚上黑色的印记,白皙的指尖顺着印记轮廓勾勒出它的形状——一柄剑。
一柄黑色的剑。
答案不言而喻,这印记就是封印,将他封入破光剑的封印。
想来是他方才多次试图冲破封印,封印受到冲击这才现了形。
谢琅的指尖缓缓滑过剑身,随后挪开视线,转身往回走,路过床边时他顺手披上衣袍,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凉风扑面而来,吹得他鬓边的发丝随风颤动,楼下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余音缭绕。
谢琅侧耳听了一下,已是二更天了,二楼厢房静得像谭死水,几人都还没回来。
他伫立在窗前,目光透过如墨的夜色,静静地望向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谢琅的身形终于动了,隔着衣服布料抬手按住心口的封印印记,喃喃低语道:“破光。”
随即他不再犹豫,单手按着窗边,动作轻盈地落地,沿着白日走过的路疾行而去。
夜幕四合,大大小小的宅院没入夜色,似美人隐在屏风后,只余下错落有致的轮廓。
方婶她们的院子并不难找,黑沉沉的夜里,唯一有灯火的亮处便是了,院门虚掩,传来稀稀拉拉的低语。
方婶劝道:“钟掌门,夜深了,不如就住下吧。”
钟妙妙的神智还有一丝清明,她想着僧多粥少,方婶这里住不下,强撑着要走:“不必了,我们回客栈。”
她转头看了看左右,“阿岚,阿元,我们回去吧。”
钟三元趴在桌上,头也不抬,连连摆手,说话含糊不清:“不行不行,师姐,我走不动,我哪也不去。”
另一边的钟双岚呼吸均匀,仰面向后窝在椅子上呼呼睡得正香。
都醉了。
怎么把人带回去?钟妙妙犯了难。
今夜少不得要挤一挤了,方婶赶紧转身进屋收拾床铺。素素喝得不多,也没醉,只是酒气上脸,双颊绯红,她走过来,一把扶住钟妙妙,准备先送她去屋子里休憩。
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素素和钟妙妙齐刷刷地扭头。
来人身形高挑修长,仅一抹暗影,都显得分外潇洒,只见来人迈开长腿从暗处一步步走近,俊脸在月下尽显无疑。
钟妙妙仰起头,低声唤道:“师叔。”
她见谢琅的目光最先落在自己背上的长剑,心领神会地补充道:“破光没丢。”
谢琅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落雨,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奚落道:“钟掌门还记得破光就好。”
随后他俯身向前,伸手拎起桌上的酒壶,酒壶不大,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