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宫弟子离去后,钟妙妙就去找谢琅。
瞧着师姐走远,钟三元将门一关,鬼鬼祟祟地说道:“要不要打赌?”
对于她的话,晏朝柏素来回应地很积极:“打什么赌?”
“就赌谢师叔会不会下场比试。”
说干就干,她将纸裁成四份,寻来笔墨,几人背对背,分别写下自己的答案,然后转过身一起打开。
撇开字迹,四张纸上众人的答案一模一样——
不会。
都觉得谢师叔不会下场比试。
“这还怎么赌啊?”钟三元大失所望,顺手把纸揉了。
而晚香居另一间厢房里,谢琅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不想钟妙妙误会,不等她说话,谢琅主动地解释道:“如今,我不适合代表凌云派。”
这话说得很委婉,同时也有歧义。落在钟妙妙耳朵里,以为他是说自己在剑中封印百年,算来是前辈,与他们同台切磋,似乎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合乎情理的理由。
事实上,谢琅根本不在乎别人什么以大欺小的言论。钟拂之想重振凌云,他愿做马前卒,愿替她铺路,愿为她造势。
但理智告诉谢琅,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是叛出凌云的逆徒。
因为他是魔。
如若有一天身份暴露,那么他在试炼大会上为凌云派造的声望,皆将反噬到钟拂之的身上。
哪怕千人万人指责唾骂谢琅,他都无所谓,但被指责唾骂的对象绝不能是钟拂之。
她合该是受人仰视的高不可攀的存在。
以为钟拂之死了的时候,谢琅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找回她的遗骨。
可如今确定人活得好好的,他开始变得贪心,变得患得患失。
紫越峰的那场梦境太真实,回想起这几日她的疏离,谢琅不想有一天再和钟拂之兵戎相见。
“我……”谢琅还想说几句,但是想到的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话,他欲言又止。
钟妙妙俯身在桌上写完三个人的名字,直起腰时拎起纸,将墨吹干,折成三叠塞进信封里。
做完一连串的动作后,她才抬眸看谢琅:“你以为我会同你置气?”
谢琅哑然。
很快,他清了清嗓,“那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