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搭过来帮“乔鸣”拂去遮脸的几根发丝,掸去他双肩的落灰,手腕处的银铃叮叮作响,轻柔的动作像是对待自己儿时的布娃娃。
“乔鸣”鼻尖微痒,开始不停极喘,看不清近处的一切,他被蛊惑着问出心底渴求。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为什么还不给我升?”
“很快了。公公都认下了你我二人了,哪有做父亲不替儿女着想的。只是……你总得听话。”
“眼下,殿阁大学士的告首状还要由你提交第一手,你做这种事情最得心应手了。把这个做好,知府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乔鸣”五官莫名封闭,只听见女孩在他耳边循循善诱,他乖巧地点头。这一刻他们不像兄妹,像伴侣。
乔吟捅破乔家的窗户纸,意在让他们将目标对准自己,“本靥”做事最讲究权衡利弊,大人看似不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实则以他的身份已足够让“本靥”忌惮,他们在等某个契机。
待她来到顾淮孑屋内,喻承已经委屈巴巴地在汇报城门口的情况以及那场不大不小的闹剧。顾淮孑挥手让乔吟进屋,又确认了一遍大致情况。
与乔吟核对后,三人统一将目标对准了那对父子。
提及地址时,喻承提议直接包围,顾淮孑并未采纳。
今日的事有诸多双眼睛共同见证,大加人手怕是会产生负面效果。
乔吟了解大人之顾虑,他的折扇磕在桌上一声声敲击,是不安犹疑的体现,她一双眸眼始终守着,静等大人吩咐。
只见他放下折扇自我叹息。
“总想着让你做些文书工作,少去涉险。到底还是事与愿违。”
顾淮孑终究松了口,乔吟反而从这里才真正实现了与大人的共情,他所想做与自己所追求的是同一条路,他们是独一无二的伙伴。
“没关系的大人,我们要走的路从来就不是坦途。”
顾淮孑又一次从衣袖中取出鸣镝,这回他额外多取了一条红绳,把所有仅剩的鸣镝一一穿过红绳绑在乔吟的手上,打了个死结。
喻承的表情微妙古怪但也没有多说。
“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和喻承再商量一下对策,明日晚些再出发。”
乔吟温顺服从安排。
她与“本靥”多次交手,对于他们有足够博弈的资本,自可不落下风,怕的是人一多打起群架,就没那么容易了。
明日出发,自己也来得及抽空做些暗器防身。
第二日,乔吟寻迹来到那间挂着大红灯笼的木屋外,天色黯淡无光,潜伏在黑夜之中的正与邪无声较量。
她推开不曾落锁且咯吱作响的屋门,屋内没有点灯,不加包裹的窗口透出月光皎皎。
这里空荡荡摆放了几张长桌,连床都没有,完全不是居住的地方。
两张长桌猛的发出古怪的响声,朝着乔吟的中心快速移动,她退后贴门躲避,长桌迎面相撞,威力不小。
若是乔吟身处其中,纵使不被分成两半,也会气血拥堵。其余的长桌继续朝她不断移动,她稳住身形翻身踩在一张之上,随之一起移动。
正寻落脚地,闻到一股淡淡火药味,而此时屋檐上垂下一根倒钩,乔吟下意识拽住它往上,脚下的长桌开始挨个爆破,木屑满天飞。
倒钩生刺扎破手心,她强忍痛感找准位置,往平地上重重一摔。
屋子里七零八落,角落一处屏风完好无损,中心镂空一个圆弧,圆弧之后晃动着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