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她睡的极好,早上起来身子却酸软犯疼,和个散架了似的,她明白是被安承少给折腾的,不敢叫金玉敲出端倪,她一句都没喊,吃了早膳,保宁堂就送了账本过来。
她对了对,寻常经营,没有太大收入,和以前的账本比,生意比起苏老爷在的时候,要差一些。
这都是“托”了苏锦艺福,对门对面的开了一个保安堂,从分流学的角度来说,自然要分走一半保宁堂的生意。
许绣忆几次听阿福说起过,很多客人都到了保宁堂门口,见苏锦艺站在保安堂门口,就转身奔着保安堂去了。
苏锦艺在保宁堂打点过年了,他的医术了得,在京城都是顶顶有名的圣手,他本人就是个活招牌。
而观苏锦业,以前从未在柜上露面,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病大患的让他一展身手打响名堂,虽然如今是保宁堂的台柱子,可较之苏锦艺,名气终归要差上一截。
看完了账本,她揉了揉腰,酸的紧,昨日安承少差点都要将她给折断了。
想到安承少,她原本几分烦心的面色,露了一抹羞赧的笑。
苏李氏进来的时候,正瞧她一个人傻笑,便好心情的问道:“呦,这是逢了什么喜事了,高兴成这样。”
“呵呵,大嫂啊!”
许绣忆起身招呼,苏李氏如今同她倒似亲姐妹,三不五时的到她屋子里做做,偶尔也带晴姑娘过来。
晴姑娘十足随了她父母,性子弱的很,不过却显的乖巧。
这次晴姑娘也来了,只是站在门口在和金玉说什么。
苏李氏招呼了一句,晴姑娘才进来,对许绣忆施了一个礼,腼腆的喊了一句:“三叔母。”
“和金玉说什么呢,磨蹭的。”苏李氏责了一句,却并不严厉,语气都是温柔的。
晴姑娘眼底里有些兴奋的小光芒:“上次我管金玉要了一个绣花样子,金玉知道我喜欢那些样子,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堆来,叫我一会儿回去拿上。”
晴姑娘没有架子,和下人处的好,下人也都是顶顶喜欢她的,她经常往许绣忆屋子里跑,一来二去和金玉银玉都是很熟了。
何况,晴姑娘十多岁了,和金玉银玉年岁上也相去无几,自然处得好。
许绣忆听她这样说,嘴角是个暖暖的笑容:“文静娴雅,晴丫头,你想不想学些书?”
晴姑娘被老大夫妻调教的一个十足十的古代女儿相,不爱读书识字,偏爱女红针黹,听许绣忆问,她摇摇头:“我倒更愿意学古筝,但是母亲不许。”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李氏一眼。
她虽然性子弱,胆子并不小,况且苏李氏疼她,许绣忆又温和,她在两人面前,不怕说自己的想法。
许绣忆呵呵一笑,看向苏李氏:“大嫂为何不叫她学。”
“你不瞧瞧她那双手,人家姑娘家,手指头水葱似的白嫩嫩,她终日拿着针线,是绣了一手好花,可是这双手,都要起老茧了,还学古筝,可不要把整个手都磨厚了,往后哪个男人要。”
“我不嫁人。”晴丫头羞红着脸辩驳,许绣忆噗哧笑了,对苏晴英招招手。
苏晴英朝着许绣忆走过去,许绣忆打开了她的手,其实也不似苏李氏说的那样夸张,这一双小手,还是粉嫩嫩的,十分柔软。
“大嫂,在宅门大院里的孩子,年节时候才被许了出去玩一两回,多是无趣,她想学,就叫她学吧,我自幼也学古筝,也没磨厚了。”
许绣忆摊开了手心,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
指甲修理的干净,指腹爆满,手指修长白皙,轻轻一动,柔若无骨,就像是揭了一层波浪一样柔柔的。
苏李氏其实也不是不愿意晴丫头学古筝,只是觉着女儿家学那样多做什么。
如今听许绣忆说她也学过,学了还不少年份,也便松了口:“今日你三叔母成全的你,明日让师傅来府上教,娘先把话和你说前头,你若是学不好,娘可不费这个闲钱给你学。”
苏晴英脸上堆满的欢喜,忙不迭的点头:“自然好好的学的,学会第一个曲子就弹给娘听。”
小娃子还会拍马屁,苏李氏哼笑一句,笑容里都是宠溺,对苏晴英道:“问金玉拿绣花样子去,我同你三叔母说会儿话。”
“恩!”苏晴英欢快应了出去。
苏李氏脸上依旧带着温和慈爱的笑容,她二十八的年纪,容貌不是顶顶出众的,却也是个美人,只是这些年在苏家备受苏家二房和老太太的打压,看上去有些柔弱的。
近日苏家老太太病着,二房也搬出去了,她丈夫苏锦业又在柜面上成了一把手,她面上自然流光溢彩,人都显的年轻。
如今笑起来,越发是好看,是一个十分有韵致的少妇。
“绣忆啊。”
她偶叫许绣忆三弟妹,多数时候还是叫许绣忆绣忆,听着也亲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