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芊芊索要关山路的地址时,聂潇潇产生了戒备。
叶天宇嘱咐过她,外人找关山路,能推辞就推辞,多一个人掺和进来,对谁都没好处。何况,她也向关山路保证过,住那房子里很安静,不会有人骚扰。
刚认识一天,吴芊芊就一腔热情地贴近关山路,动机存疑。
聂潇潇告诉她,小关单身一人,又没固定的工作,平时行踪不定,想在住处看到他很不容易。如果有事情,可以打电话联系,但他的电话号码,一般人都还不好记住。
吴芊芊听出婉拒的意味,并不着急,先是陪着叶子玩耍,帮着收拾小狗的窝。等聂潇潇放松了警惕,她才说:
“我找他也没什么事,昨天看他那么贴心地带佑安,才联想到我表妹。她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情况比佑安严重的多,生活已经不能自理。”
作为一位女儿的妈妈,聂潇潇少不了同理心,很关切地问她表妹多大年龄,什么时候发现的症状,目前状况如何等问题。
吴芊芊说:“幼儿时还没发现问题,刚上小学就有了异常,老师反映,上课听不懂老师的话,不守规矩,自己坐在教室后面的地上,撕碎了本子和教材,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都12岁了,还不和别人说话,整天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也找过医生问诊,他们都结论也大致相同。”
吴芊芊神色黯淡,让聂潇潇不由得滋生了同情心。
“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整个天都会塌下来。可小关不是医生,你找他没啥作用啊。”
吴芊芊点头说:“我知道,只是看到他能和佑安相处的那么融洽,便想着,能不能找他咨询一些相关的问题,求得一点经验。我感觉他在读心方面有优势,只有读懂这类孩子的内心需求,才能拉近距离。”
看到聂潇潇还在犹豫,吴芊芊又说:“看看叶子,那么聪明伶俐,和她一块玩时,特别欣赏她的交往能力。再对比我那个表妹,真是天壤之别,心里也更沉重更焦急了。”
聂潇潇想起关山路和叶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若不是被邪乎的东西吓着,叶子一定也会喜欢他。虽然不能靠近叶子,但从他凝望孩子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叶子的喜爱。
“佑安能接受他,肯定不是碰巧,他的耐心超乎寻常,可能一般人都做不到。”聂潇潇总结原因时,特别强调关山路的宽容和细致。
吴芊芊提出自己的看法,论耐心,没人能比得上孩子的亲生母亲,关山路能做出亲生母亲做不到的效果,应该还有其他特殊的本事。
聂潇潇再次警觉起来,问:“那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特殊本领?”
吴芊芊当然说不准确,她只是从抢救蔡澜漪的神奇速度上来猜测,关山路不同寻常。
而且,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体温那么低,骨骼那么坚硬,速度那么快,力量那么足,可人却那么瘦。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合乎常规的东西,少不了背景特殊。
看似无敌,却被几个人特别关心,好像必须要受到格外的照顾,这也是反常的迹象。
吴芊芊凭直觉猜测,两个月之后,关山路势必将发生重大变故。
种种异常,极大挑逗了她天生浓烈的好奇心。
当初自己无法自控,情绪自由泛滥,有人劝她学道士修炼终南山,她就特别好奇,二话不说,直接背上行李,瞬间消失在秦岭深山之间。
通过寻访,她与几个城市来的年轻人驻扎在一处道观里,打坐辟谷,晨修晚禅,折腾了大半个月。亲身体验之后,她才发现,进山修行的人,大多都是逃避者,失意失业失恋的人,不敢面对现实,打着修道的旗号躲起来摆烂。
吴芊芊不甘心继续堕落,于是回到现实,重新进入职场,继续当她的实习律师。她还发誓,这次不靠爹妈,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吴常委看到女儿修道涅盘,万分惊喜,任由她放手一搏。吴芊芊找到以前就脾气相投的蔡澜漪,让她介绍自己进入律所,从零开始,在主任手底下帮忙。
主任也是明白人,自认为吴芊芊不过是来历练的,对她也格外关照。她主动干了,就给点任务。她不上班,也无所谓,她要的薪酬不高,对律所构不成压力。
入职才一周,通过蔡澜漪,她就到了浩然山庄,遇到了一个怪人——冰雕。
泡到晚上9点,聂潇潇终于答应一起去旧房子。本来,范浩也提醒过她,要主动过去,找关山路聊聊,掌握他的思想动态。
两个人开车赶到小区,上楼敲房门,不见里面有动静。聂潇潇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子里因几天没进人,地板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