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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她是绝对不可能带上沈玉致的。

因为他的龙尾始终是无法遮掩的。

她与他之间，相处不过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但此刻陶初看着他时，又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

可她……总是要和他告别的。

于是这天深夜，陶初被自己睡前特意定好的闹钟吵醒，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好久才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努力地甩掉残存的睡意。

她来到洗手间里的时候，靠在浴桶里的少年瞬间睁开了双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ldo;你……还没睡啊？&rdo;顶着他的目光，她的脊背僵了一下，开口说话也有那么一点不太自然。

少年微微偏头，仍用那样澄然的目光看着她。

他是不会说话的，陶初已经习惯了。

&ldo;要不……我们出去吧？&rdo;

她开始&ldo;真诚&rdo;建议。

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她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这样的习惯，就算是过了千百年的漫长岁月，好像也未曾有丝毫改变。

如同她历经桑田却仍旧分毫未改的容颜，也如她重获新生后却仍旧澄澈的双眼。

沈玉致静默地望着她片刻，终于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陶初又一次来到了那片婆娑树影掩映后的那一汪清波碧水前，隔绝开了村庄，稻田……那些她所有熟悉的，属于人间的一切。

这里烟雾缭绕，星子疏漏，光影如霜。

根本不像是凡尘里的旧景。

陶初坐在岸边，在她身旁的少年衣袖如雪，冰蓝色的龙尾半浸在冰凉的湖水里，在层层水波间，闪烁着凛冽的光。

好像他的龙尾上，有散落的星辰零碎的光芒。

&ldo;阿致……&rdo;陶初忽然出声，偏头看向他时，试探着问，&ldo;我可以这么叫你吗？&rdo;

而在她身旁的少年，早在听见她这一声忽然的&ldo;阿致&rdo;时，就已经浑身僵硬。

那些尘封在年深日久的枯燥与煎熬里的痛苦记忆，于他而言，总归还是存着那么几分甜的滋味的。

比如……这一声&ldo;阿致&rdo;。

脑海里闪过的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渐渐和他眼前的这个姑娘重合。

从发梢，至眉眼，到她后颈上的那颗殷红的小痣……如出一辙。

但当年的那个姑娘，却从没有胆子像今天的她这样，叫他一声&ldo;阿致&rdo;。

可他，曾听见她偷偷的这样唤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