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只剩沈暮春一人了。
她一动不动,仔仔细细地听着。
人确实都走了,连柯月也没给自己留下。
“疼……”沈暮春这会才忍不住出了声。
这种刑罚实在是太疼了。
疼得她浑身上下没力气,也没力气嚎哭,只能小声地呜咽着。
沈暮春累极了,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一直到后半夜,兰元澈溜进来,才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给解了下来。
珍珠落满地,他都没心思去捡。
“小人鱼,你醒醒……”
今夜是中秋,宫宴散得晚了些。
散场之后,太后还让人将皇子们都叫去,说了一堆告诫训斥的话。
兰元澈听得很不耐烦,也得听,然后他还得送何期期跟人类幼崽回府。
这一来一回地折腾,就来晚了。
“你来了……”沈暮春哭得眼睛又红又肿,几乎都要睁不开了。
“嗯。”兰元澈忙将她从木架子上解下来,抱在怀里,“谁干的?”
他刚刚靠近,就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进来之后,看到小人鱼竟成了这幅模样,兰元澈都忍不住亮了獠牙。
“呜~”沈暮春环着他的脖子,小声哭泣,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还好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草。
不然她的珍珠这么掉,可不得了。
兰元澈喉咙沙哑,“是不是很疼?”
他看着,都替小人鱼感到疼。
“嗯。”沈暮春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能看到血红一片,看不清。
“兰澈,你帮我出宫吧,好不好?”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棋子。
以往铃兰的解释,不够具体,不够形象,沈暮春听了又忘,总没放在心上。
铃兰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有道理的。
她站在自己的角度,替二人着想了。
除了皇帝,这宫里,就没人靠得住。
当然,皇帝也靠不住,除非盛宠不衰。
可沈暮春不想,她不想留在宫里。
“求你了。”再不走,就要没命了。
兰元澈听着小人鱼的哭腔,心都要碎了,“好,我带你出去,我带你走。”
沈暮春蹭了一下眼睛,“不是。”
她不是要跟他走,她是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