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靡靡薄雾散开,初升的阳光斜射进院子里,木青立在那光影交错之中,像塑了金身般耀眼,她仰头沐浴着温暖,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你恨我也罢,厌恶我也罢,是我的错我认。”
“只不过……”木青转头定定看着他。
夜胧正愣神看着她,眼里的温情还未藏起,突然被她这般注视,惊慌之下咳嗽起来,呛得脸都红了。
木青“欸?”地一声,急忙上前给他拍背。
“只不过什么?”夜胧努力止住咳,侧眼看她。
她近身立在他边上,皱着眉,小手还在给他抚背,一下又一下,顺毛一般。
“只不过,你实在没有必要天天骂我,以后我尽量不在你面前晃荡,你也少生点气,因为我,好好的一个人又气又癫的……都不像你了。”
木青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着,说完发现一阵死寂,仰头看了一眼身边高大的男人。
夜胧薄唇微抿,脸上表情不怒自威,垂下的眸眼里,印着一张素丽的小脸。
木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忙摆手道:“欸,我不是故意骂你疯癫哈……”
“我只讨厌你。对别人,分寸还是可以把握的。”夜胧嘴依然硬。
“知道了知道了。”木青烦躁又起,她往后退两步,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母亲,你醒了!”一声清脆的童音传来,木青皱巴巴的小脸立即舒展开来,她朝院门口看去,一个敦实的小身影快速向她扑来。
夜胧眼疾手快闪现过来一把抱住子安,将他按在怀里。
这小子壮得跟头小牛一般,这么冲过去撞上她,定会扯到她臂上伤口……
木青见夜胧将子安环得严实,脸抽了抽,无奈一笑,抬头忽见后面跟着的卓兮指了指自己脑门。
她这才反应过来,昨晚抹额染了汗渍已经被取下来了,头上那处现在虽有发丝遮掩,但近身的话也能一眼发现异常,思及此,她忙背过身子说了句:“安安已经起来了呀?等……等一会儿哈,母亲先去洗漱一下。”
她说完就急匆匆进屋了,卓兮皱眉斜了一眼夜胧,刚想跟进去,就被拦住。
儿子被夹在中间,他俩沉默对视。
“我去。”夜胧将子安塞给卓兮,淡淡吐出两字便转身进屋了。
子安后仰着小脸看着反着抱他的卓兮道:“父亲……去干嘛?”
卓兮轻哼了一声,扛起他就往主厅去,边走边说:“谁知道他!两个人都磨磨蹭蹭的,太阳晒屁股了还没收拾好……我们先去吃早食吧,饿死他们最好。”
子安不作声不附和,只想着待会儿定要给木青留一份好吃的。
另一边,木青进内室后快速漱了口,然后用软布蘸着水开始擦拭额上的伤。昨日敷了药,细长的口子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了,再过几日敷上些去痕膏,应该会消下去吧。
总不会真的留疤吧?那有点丑欸。
木青看着妆镜中的脸,心中躁意突起,索性将软布扔上去盖住,丧气地坐在那。
她素来并不怎么重视容貌的,只是这几日,某些人刻意不断提醒自己又瘦又丑又干巴,听多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被心爱之人讥讽言行不一,心机叵测?真是可怜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