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晓得,这钱借出去就没得回来。你当别人都傻,好欺负,房子盖不起就别盖!”
给舅母气得发抖,“嗯呐,我说不过你。不借就不借,张口骂人可还行?等哪天败了时我看你还翘不翘尾巴!”
这下倒好,昭昭这事可给对方找着由头煞性子了。
多年不走动的人破天荒来电,张口就唱起衰,“那么好的姑爷,那样的人家,你也不帮昭昭勒紧了。小两口有什么不如意磨合不来的?动不动离婚。可惜你家的姑娘,才三十就得了两张离婚证……日后还得了?”
梁瑛在这头拍案而起,“我家姑娘的事,由不得你说三道四!婚能结为什么不能离?她就是再离个几回也强过你家没名堂的啃老儿!”
“狠话谁不会呀?”舅母最最能钻研人性里的市侩一面,“你倒是扪心问问,当真乐得姑娘离婚?当真没一秒计算过离了好姑爷能少占多少便利?得了吧!那再好的人,转手个几回也没后程了……”
“滚!”梁瑛火得直接掼了手机,好半天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心梗,替姑娘梗,也怨艾姑爷真真不像话。
她到底是个俗人,是最最中国式的母亲,看女儿吃瘪也唯有迁怒姑爷的办法,拿别人当出口宣泄。很少会想自己亲生的宝贝能出问题。
这档口就是假设梁昭杀人放火,梁瑛也得说,指定是那人有毛病!我姑娘好得很……
接连几天,梁瑛都在死局里来回打转。越想,越提不起劲去挽救这段婚姻。她忽而顿悟了,离婚没什么不光彩的,不过和结婚一样,是足够公平的保障与择选。
与其亲手把女儿扔回火坑里,还不如一刀两断。
人啊,是良人的时候处处好,不良人的时候处处不对!
梁昭倒是没多上心这些恶言恶语。更确切地说,是没空。
临近毕业季,公司人事变动大。加上他们组在案的几个case甲方都不同城,遍布各地,这几日在天上飞的时间远比地上多。
频繁出差以及熬夜,梁昭身子竟也无妨,且精神更跃跃了。每天都续航值拉满。
她不禁同iranda感慨,“终于明白你选这种活法的原因。搞事业才能真正充实人生。”
后者且笑,“你不是真心向往的。总有一天你会厌倦。”
“为什么?”
iranda说不清。只说她一直认为梁昭像鸟,
“那种飞呀飞呀,飞再远,迟早也会落脚停栖的鸟。”
连轴转收梢那天,梁昭乘飞机回上海,抵达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末班地铁的时间。
她靠着椅背昏昏欲睡之际,对面有位妇人怀里的孩子忽地哭闹起来,好大声,好刺耳,哄也哄不停。
梁昭见状并不嫌吵,反倒一股感想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