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配了药喝下,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小逸在自言自语:&ldo;照顾雅雯时,也没弄错过。怎么照顾阿杰,就弄错了呢?哦,想起来了,我每次都是按照雅雯的指示冲的药,所以才不会错,这次却是自作主张。难怪!难怪!&rdo;
我始终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一时醒来,一时又睡去。恍恍惚惚之中,耳边响起小逸的低语:&ldo;阿杰,对不起,害你生了病!&rdo;
冰敷的毛巾被拿走,一只手掌贴上我的额头,凉凉的,比毛巾光滑许多,也舒服许多,头痛似乎也减轻不少。当手掌要离开时,我闭着眼睛,本能地抓住那只手:&ldo;别走!&rdo;自己喃喃呓语,也不知有人听到没有。只是觉得抓着这只手,很舒服,也很安心!
还是自己身体底子强健,一副药喝下去,我便好了大半。但有件事我无法确定:我在睡梦中是不是一直抓着小逸的手?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很别扭?那究竟是我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我很烦恼很迷惑,但又不敢去问小逸。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比平时还开朗些,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
那应该只是我的一个梦吧……
我们并没有休息几天,《决斗》便紧锣密鼓地开拍。这是一个以民国黑帮斗争为背景的故事。我扮演的是某准备金盆洗手的黑帮老大的义子。而小逸扮演的浪子是个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神秘人物,并被反派雇佣刺杀了我的义父。我初时蒙在鼓里,后来发现真相,找反派真凶报仇,本该跟小逸有杀父之仇,但却屡次被他搭救,最后得知他原来是革命军,两人便联手铲除反派恶贼。
我在剧里没什么造型可言,短打唐装,跟往常一样,时不时敞开衣领露出胸腹,打群架时上衣一脱便赤膊上阵。小逸的造型则很多变,有时穿金纹土黄色丝绸唐装,撑起一把折扇,完全是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悠闲、疲懒与贵气,可手上一旦握刀,便杀气四溢。一套造型是灯笼袖白衬衫和黑西裤,跟《血仇》里的造型有点像。黑西裤修长笔挺,白衬衫自然下垂束在腰间,并不贴身,衬得他瘦削又玩世不恭,像优雅风流的欧洲宫廷贵族。有时白衬衫外会套件黑背心,两肋部别着几把晶亮的小匕首,既可做装饰又实用,像洒脱不羁的美国西部牛仔。还有一套黑色西装,配黑灰红碎纹领带,显得既绅士又不刻板。每套造型我都觉得很好看,不由感慨小逸的可塑性真是很强,能驾驭各种风格。
午间休息时,阿料他们几个端着盒饭蹲在离我和小逸不远的地方吃饭,边吃边胡侃。
&ldo;你们不觉得杰哥的身材锻炼得越来越好了吗?简直是男人的标杆!难怪章导每次都要让他露胸肌!&rdo;
&ldo;对!&rdo;阿料大嘴巴一张,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ldo;杰哥完全是&lso;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rso;!&rdo;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心中不悦,起身走过去。
&ldo;你们以为我耳聋了听不到?&rdo;我一脚揣在阿料屁股上,把他踹趴下:&ldo;那是说女人的,别用在我身上!懂?&rdo;
小逸走过来,把阿料扶起,帮他弹弹身上的灰尘,笑道:&ldo;我觉得阿料说得没错啊!&rdo;他看着我笑,那笑容特别轻浮。
其他人见有他撑腰,相互使使眼色,便开始嘻嘻哈哈,没有一点惧色。
我捋起衣服袖子,准备找小逸算账。这时,他故作神秘地把那群人聚拢起来,问道:
&ldo;你们知不知道,阿杰以前是干什么的?&rdo;
&ldo;干什么的?不是裁缝吗?&rdo;
&ldo;不是,他是卖肉的,是&lso;卖肉大王&rso;!&rdo;大家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内涵,一个个捧腹大笑、笑不可仰。
我又气又想笑,每次跟小逸有口舌之争,我都占不到便宜,索性顺着他的话茬说:&ldo;哼,我就是&lso;卖肉&rso;的,怎么样?有本事,你也&lso;卖肉&rso;啊?&rdo;
&ldo;哎,对哦!小逸哥好像在电影里从来没脱过衣服啊!是章导的优待吗?&rdo;阿征和阿水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