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南荣婳问道:
“她的女儿双喜是不是在你这宅子里?”
南荣婳神色自然,回道:
“是。”
王大人冷哼一声,“如此说来,你当真扣押了人家的女儿?你可知如此行径该当何罪?!”
南荣婳瞟了这王大人一眼,接着又挪开了视线,仿佛他的长相有碍观瞻一般。
她语气寻常说道:
“我不知双喜的母亲报官时是如何说的,总之,双喜是我从流民中救回来的,当时她已奄奄一息,我为了救她花了不少银两,之前已经算过一次了,前前后后各种吃穿用度,少说也得一百五十两黄金了。”
“一百五…”王大人脸上的肥肉又抖了好几抖,他伸出肥胖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不过是养个小丫头,怎可能花这么多金银,你莫不是诓人的吧?!”
“对!”双喜的母亲连忙附和,“她就是诓人的!就算是养自家的孩子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金子吧!更何况我家双喜是他们捡去的,不被逼着干活就不错了!”
百姓们也连连点头:
“说的是啊,就算救了她闺女,毕竟是陌生人,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金子养着呢,这图什么啊!”
这时,宅子的大门被从内打开了,福泽跨过门槛,小跑着到了南荣婳身边。
他将手中拿着的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南荣婳,说道:
“姑娘,这是宅子里的账本子,是李婶让我给你的,她说她记性不好怕忘了,于是把每笔开支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下来,上面也记录着所有自双喜来了府中之后的开销。”
南荣婳一怔,伸手接了过来。
她将宅子交给李婶打理,本也没想让李婶记什么账,她也从未过问过宅子里的开支。
略略翻了翻账本子,发现里头的字迹虽寻常,但一笔一划十分认真,而且事无巨细全都记了下来。
甚至今日采买了多少斤萝卜,明日采买了多少斤苹果,一斤需要多少铜板,一清二楚。
可那王大人冷哼一声,不屑道:
“账本子又如何,这都是你们记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为了给自己开脱,做了假账!”
福泽一听,十分不服气。
他向前走了两步,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们府上的账本子可与别家的不同!我们李婶不光自己记录,但凡超过十两的开支都是要让对方按手印的!”
福泽一改往日见了人便畏畏缩缩的模样,高昂着头对王大人说道:
“自双喜来了府中,从为她治病疗养的大夫,到为她订制衣裙的裁缝,全都在这账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银钱也十分明细,他们都在这账上按了手印的,这可是做不得假!”
王大人没想到他们手中竟有这样的证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怼。
双喜的母亲听闻,惊叹那小丫头身上竟真花了这么多金子,一百五十两黄金啊!这要是给了她,她这一辈子岂不花都花不完,整日吃香的喝辣的穿那最贵的!
那小丫头也不知什么命,竟被如此富有的人家捡了去!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撇着嘴缓缓说道:
“就算真是养在宅子里,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别的目的,说不定…是为了养好了再卖个好价钱!”
百姓们此时也不知谁说得对谁说的错了,毕竟甘愿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身上花这么多金银,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南荣婳眸色冷凝,看着双喜的母亲问道:
“卖个好价钱?那依你来看,双喜值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