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有些僵硬,汤泉里的水雾都飘得没那么肆无忌惮了。
尤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沉着张脸坐在那儿飕飕放冷气,她泡在汤泉里都无法避免被波及。
再怎么说人家跑这趟也是为帮自己,尤桑心理建设完毕,清清嗓子尝试挑起话题。
“这回谢了啊。”尤桑放低姿态,语气还有些不自然,说出的话也没经思考,“那个,父亲和弟弟也跟你过来了吗?”
“他们又不赶着投胎,跟过来干什么?”蔺修竹硬邦邦地反问。
尤桑:“……”确实,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待着更靠谱。
“那他们现在在哪?”
蔺修竹瞥她一眼,“放心,他们好得很,只要你不赶着投胎,很快就能见到。”
“……”嘿,给点好脸还来劲了是吧!
果然是小气又记仇的男人。
尤桑嘟囔了句,没发现对方脸色又冷上一分。
破冰失败,尤桑也不再自讨没趣。
院子就此安静下来。
唯有夜风拂过,月季花枝摇晃摩挲的簌簌声。
蔺修竹看上去倦极,阖眼不声不响坐在那儿。
良久,尤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尴尬。
他杵在这,她怎么从水里出来啊!
就算还穿着一件单衣,湿透贴在身上也不怎么雅观。
可碰了钉子后要她再开口,总觉得掉面子。
尤桑故意撩水弄出声音,男人没反应。
她又用力拍了下水,绷着脸,悄悄瞪过去一眼。
又一眼。
再一眼。
仿佛这样就能把人瞪醒。
她没看见的是,不动如山的男人,另一边侧脸隐在阴影里,唇角微微勾起,是个恶趣味的弧度。
尤桑折腾累了,见男人还不醒,以为是睡得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