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
“这里我们会处理。”
尤桑无声无息站在那里,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唯有那双空洞的眼珠子缓慢地动了动,对上她的视线。
那双眼里有怜惜,可同样藏不住怨怪。
尤桑听见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之后葬礼……你就别来了吧。”
葬……礼?
为什么要办葬礼?
有人去世了吗?
怎么会有人去世呢。
不会的。
尤桑机械地转了转脑袋,努力想要凑得更近,听得更清楚一些。
视野里却出现一张白色的床。
一个人躺在上面,白布遮住了脸。
尤桑呆呆地看着白布。
那上面凹凸不平的轮廓渐渐幻化成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笑得一点都不自然,僵硬又生疏。
“桑桑啊,这些年,你一个人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是外公的错。”
“回来吧。”
“外公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回来好不好?”
“……”
尤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荆棘卡住,一动就是撕皮带肉。
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不远处一辆车疾驶而来,她眼睁睁看着它离拄着拐杖的老人越来越近,她无声地嘶吼着,剧烈地挣扎着,却被死死困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刺噶——砰——!”
震耳欲聋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一同响起,令尤桑心神俱震,目眦欲裂。
一片纷扬血色,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警车的鸣笛、救护车的警报、围观人流的嘈杂……所有都从她身体里穿过,再逐渐远去。
到最后,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电闪雷鸣,大雨突然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