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眸看了他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低落,道:“我原本想,如果你爷爷没事的话,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可以去问一下我父母当年出事的真相,可是现在,即便他醒来,在他彻底好起来之前我都没办法再问,所以我觉得有点可惜,别的感觉,我并没有多少。”
因为他们之间血缘的关系,她已经极力屏蔽掉了自己所有其他的情绪,现在只剩这一点。
殷千城眸色微动。
他淡淡问:“只有这一点?”
“嗯。”
真的只有这一点。
他神色舒展开来,伸长了手臂将她抱进怀里,舒出一口气,轻声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宝贝。”
怀里的人儿轻轻贴上他的胸膛,没说话,蹭了蹭,却感受到了一股沉稳和安全。
……
阮清幽这边也很快知道了老爷子生病住院的消息,她冷漠地挂了电话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晚景也是很悲凉。
儿子不体谅她的怨气,一意孤行地,非要娶那个女人,她阮清幽这一辈子都毁在什么事情上,他难道不清楚吗?
关于千城抱怨的那些事,她其实也知道。
殷莫南没做好一个父亲,她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母亲,千城的前半生艰难而孤独,但她就是一门心思地认为,都是莫倚澜的错,如果不是她,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现在还其乐融融。
老爷子生病了,阮清幽心里有怨气,所以也不去看他。
她这个儿媳妇就是他一辈子利用的工具,从头到尾都是。
现在他老了,病了,凭什么她阮清幽还要去看?!!
但儿子不听话,自己现在是孤家寡人,这后半生,她该怎么办?!
***
清晨。
殷楮墨从病床上醒过来,感觉眼皮从未有过的沉。
他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病房刺眼的白,戴着呼吸口罩的头慢慢歪过去,听见仪器在滴滴地叫着,而床头,放着一些鲜花,在他的床侧,还有一本厚厚的书。
殷楮墨眼睛瞪大了一些,极力定睛看向那本泛黄的,厚厚的书,那是一本航海记实录,算是千城小的时候,他送他的第一本书。
他用这本书教的他要学会负重承担,不惧冒险和挑战,这书的扉页还有他写的字,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殷楮墨本觉得不会有人来看自己的,谁曾想他还是来了。
枯槁一般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那本书的封面,扉页上的字早就已经褪色褪的有些看不清,殷楮墨苍老的眼神定定地愣愣躺在那里看了半天,直到护士推门进来。
护士惊喜地出去汇报。
不一会儿,就呼啦啦冲进来一群人。
医生检查完之后又询问了一些他的状况,末了,,抬起头来跟殷千城笑着说:“已经没事了,各项生命特征都平稳,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殷千城淡漠点头,送走了医生护士。
房间里无人。
殷千城半晌后走了过去,凝眸与殷楮墨对视了一眼。
接着,沉声开口问:“还有什么可担心?”
殷氏现在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