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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阿尼甲，果然还是记得我的名字，虽然只有在这里。&rdo;

审神者快步走上前，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地下室，分明是一间地牢，用来发泄人类肮脏的欲念。

陈年的血迹，墙上挂着的铁链、刑具，最触目惊心的，是满地的刀剑碎片。只一眼，审神者便认出了一些熟悉的刀身，他不敢再看下去。

而髭切，正跪在地上，从一堆破碎的刀剑中，找寻同为源氏御物的属于膝丸的碎片。

他的眼里满是痴迷，口中不停地说着安抚的话语，又为怎么也凑不齐的刀剑碎片而苦恼皱眉。

&ldo;我不是本丸第一把膝丸。&rdo;

膝丸站在审神者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幕。

&ldo;而在我来到本丸的时候，阿尼甲…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rdo;

&ldo;上一把膝丸，就是这个时间，在这里被之前的审神者虐待至碎刀。每当夜晚的同一时刻，阿尼甲就会来到这间地下室，重复着想拼凑出一把膝丸的举动，记忆已经混乱的他企图以这种方式来挽救弟弟。&rdo;

&ldo;平日里他认得我是膝丸，却不记得我的名字。而这个时候他认不出我的脸，却记得碎刀片的名字是膝丸，是不是很可笑？&rdo;

膝丸望着髭切的神情是无尽的眷恋和哀伤。

&ldo;对不起…&rdo;审神者轻轻开口。

&ldo;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rdo;

不是我的错，但是我……

审神者想起来，很久以前的那天，在江户的城郊，他在透骨的寒冷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是，死亡，真的可以带来解脱吗？

原以为在这座本丸经历过的一切，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

然而那罪恶如影随形，从地狱深处而来，要把他拖入无尽的轮回。

见审神者许久没有说话，膝丸转过头，见他面色苍白，眼里满是痛苦。

审神者踉跄着退后一步，踩到了满地的碎片，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那属于金属的碰撞声似乎拉回了他的思绪，错乱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

审神者走到髭切身旁，跪在地上和他一起找了起来，连手指被刀片划破，鲜血沾在上面也不自知。

他将找到的属于膝丸的碎片交到髭切面前。

从进到这间地下室开始，髭切第一次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他。

那双空洞的眼直直地盯着审神者，又盯着被交到手中的那堆染血刀片。

他忽然笑了：

&ldo;听说直接用审神者血液中的灵力，对刀剑的治疗效果是最好的。&rdo;

审神者看着他，没有说话。

&ldo;乖孩子。&rdo;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髭切握住他的一只手腕，用刀片割开。

鲜血顺着手腕蜿蜒流下，滴落在刀片上。

审神者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似嫌伤口太浅，髭切不满意地皱眉，又是一刀划在对方手腕上，更多鲜血涌出。

膝丸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他的哥哥疯了，审神者也疯了吗？

审神者当然没有疯。

他看到越来越多的血液染红刀片，再看向髭切，对方的眼里正写满期待，然而那些碎片依然暗淡生锈，毫无变化。

&ldo;看到了吗？&rdo;

&ldo;破碎掉的东西永远也无法复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