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惊雨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转眼她又瞪向萧沂。
&esp;&esp;“不过,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还请殿下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臣女三更半夜跑到墓地,在雨中号啕的事情。”
&esp;&esp;“林二姑娘放心,本殿没有那么闲。”
&esp;&esp;马车渐停,萧沂掀开帘子,他望向夜色道:“外面的雨停了,林二小姐也该回去了。”
&esp;&esp;林惊雨抬头,雨后乌云散去,月光很亮,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是呀,我又该回去了。”
&esp;&esp;她问,“殿下,你说臣女何时能够走出来。”
&esp;&esp;“只要不停走,终有拨云见月之时。”
&esp;&esp;他在回答她,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esp;&esp;“臣女会咬着牙走完。”
&esp;&esp;林惊雨掀开车帘,摸着手臂瑟瑟发抖,外面的风很大,她咬牙要出去时。
&esp;&esp;萧沂喊住她,“外面很冷,你生着病,我怕明日坊间传出京城下药倒计时9
&esp;&esp;萧沂做了个许久的梦,梦里他看见一个孩子捧着一个石榴,和一条长长的巷子,地上拖拽着血迹。
&esp;&esp;石榴掉在地上,溅出石榴籽,今年的石榴格外好,红得和血一样鲜艳。
&esp;&esp;他看见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躯,在炎炎夏日里,上面爬满着蚂蚁。
&esp;&esp;那是他的阿娘。
&esp;&esp;那副身体还在动,她还活着,嘴里只能发出几个音节,阿沂,阿沂,模糊不清在喊他的名字。
&esp;&esp;男孩腿瘫软在地上,他不敢触碰,更不敢相信那是他的阿娘。
&esp;&esp;直至一个女人的声音刺耳,男孩才发现还有一个人。
&esp;&esp;那个女人雍容华贵,坐在华丽轿撵上,与地上拔光指甲的妇人不同,她正观赏着自己华丽的护甲。
&esp;&esp;她趾高气昂道:“一个卑贱的宫女罢了,也敢跟本宫争,兰妃那个贱人有陛下护着,本宫动不了,一个宫女,本宫还是能动得了的。”
&esp;&esp;“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惨吗,谁让你摊上兰妃这个主子,本宫只好杀鸡儆猴,敢跟长孙氏争,就是这个下场。”
&esp;&esp;旁边的太监手里拿着刀,拿着带尖刺的刑具,上面沾着血肉。
&esp;&esp;那是他母亲的血肉。
&esp;&esp;萧沂嘶吼着,拽拳往长孙皇贵妃冲,太监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esp;&esp;“真像,连辰儿,和兰妃生的那个儿子都没有你像陛下,日后长大定然成祸患,如此,本宫便更不能留你了。”她看他像看只蝼蚁,轻松踩死,“来人,将他这副像极了陛下的皮囊给我剥了,扔到河里喂鱼。”
&esp;&esp;萧沂咬得苍白的唇流血,“你会遭报应的。”
&esp;&esp;“报应?长孙氏在杀戮中发家,最不怕的就是报应。”女人嗤笑,“本宫突然有个乐子,就将他扣在这里,让他看着这个贱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