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生花生,没有炒过,能不苦么。”
&esp;&esp;他气定神闲倒了杯合欢酒,然后走向林惊雨,将酒递给她,“喝点酒,过过味。”
&esp;&esp;林惊雨接过,她记得礼仪嬷嬷在她耳边重复了三四遍合欢酒是要交杯喝的,她望向萧沂眨了眨眼,“我们,要学他们吗?”
&esp;&esp;“我们的婚事虽是无可奈何成的,但礼数不可少。”萧沂盯着酒,“故可以学学。”
&esp;&esp;萧沂视线离开酒,古怪地望着林惊雨的脸,她还未喝酒,脸怎么又红了。
&esp;&esp;“林惊雨,你害羞了?”
&esp;&esp;他说得如此直白,林惊雨脸又红了几许,那是真夫妻所做之事,他们算不上夫妻,顶多搭伙过接下来这前途惨淡的日子。
&esp;&esp;可见萧沂那没皮没脸的模样,林惊雨觉得自己是否太在意了,他都不在意这些,她在意做甚。
&esp;&esp;于是林惊雨起身,径直走向萧沂,手绕过萧沂的手臂,学着礼仪嬷嬷所说的样子,抬手昂头将酒饮了。
&esp;&esp;酒很淡,是梅子味的,林惊雨抬了抬酒杯,嘴角绽放一抹笑,“敬我们永无翻身之日的悲惨前途。”
&esp;&esp;萧沂望着她发疯的模样,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举杯一饮而尽,轻声道。
&esp;&esp;“敬我往后,不得安宁的日子。”
&esp;&esp;林惊雨没听清他的话,只知寂静的夜色里,二人近在咫尺,彼此的气息里混着酒香,触碰肌肤的体温上升,化成淡淡的粉。
&esp;&esp;林惊雨觉得,她有些想吃梅子了。
&esp;&esp;她咽了口唾沫,偏过头去放下酒杯,提起酒壶发现酒只够两杯,她叹气道:“这酒不错,不知何时再能喝到。”
&esp;&esp;“大抵是等我死了,当然你若是想与我和离再嫁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林惊雨一笑,她坐到铜镜前,一根根摘下头上的发钗,“洞房花烛夜,殿下说这些未免不太吉利。”
&esp;&esp;他倚在屏风架,双眼微眯望着铜镜里的林惊雨,眼睛深沉。
&esp;&esp;“那洞房花烛夜,该说些什么。”
&esp;&esp;林惊雨蹙眉,凤冠扯到头发丝,身后的人不知何时走来,铜镜里修长的手指拨去缠绕在凤冠上的头发。
&esp;&esp;她乌黑的头发尽数垂下,酒气中是幽然莲香。
&esp;&esp;林惊雨转头,烛火光照下,额间的凤仙花妖冶,她那张脸美艳动人,恍若那夜船舱她勾人的模样。
&esp;&esp;“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有一件大事要做。”
&esp;&esp;林惊雨回答他的话,手指脱去挂在肩上的霞帔,眼睛却直直望着他。
&esp;&esp;萧沂眸深了深,“什么。”
&esp;&esp;
&esp;&esp;皓月当空,窗外秋蝉寂寥。
&esp;&esp;一树石榴枝光秃秃的,树脂顺着树枝滴在树下一坛水缸。
&esp;&esp;红色鲤鱼围着一朵落花嬉戏,溅起水花,荡着一圈圈波澜。
&esp;&esp;屋内,早秋依热,窗门大开,朱红的喜字夺目,烛火燃至深夜,蜡积了一层又一层。
&esp;&esp;床边烛火耀眼,床上趴着一个女子,穿素色的寝衣,手里拿一本册子,就着烛光,细心数着赏赐,干着所谓的大事。
&esp;&esp;窗边坐着一个男子,手执书卷,抬眸瞥了眼林惊雨笑得愈发灿烂的唇角。
&esp;&esp;他不经意间也扬起唇,讥讽道:“真是个贪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