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泓丽捧着肚子叫了一声,她接着喊徐逵,徐逵立马就丢了手机过去扶住她,朝外面大声喊:“医生!医生!来人啊!”
&esp;&esp;被推进产房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但没彻底漆黑,红日还剩三分之一悬在远处一栋房子的顶部。
&esp;&esp;“唰啦”一声。
&esp;&esp;产房浅蓝色的窗帘被满脸汗水的女人一把给撕下来一半,那三分之一的红日霎时被遮挡住,屋内白炽灯使人眩晕。
&esp;&esp;产房内此时就江泓丽一位产妇,床在产房的正中间,她双腿高高架起,面目被痛到分裂扭曲。
&esp;&esp;“还没到预产期……”
&esp;&esp;“不到八个月!”
&esp;&esp;“宫缩好厉害!宫口开得好快!”
&esp;&esp;医生护士助产士急迫的交谈声与产妇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产房。
&esp;&esp;汗水很快沾湿了江泓丽脑下的枕头,她双手握住床栏,能暴起的血管全部都暴起了,连肚子上都暴起了一条条青红色的血管,她的肚皮被顶起来,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游动。
&esp;&esp;新鲜的血腥气开始霸占空气,所有人的鼻息。
&esp;&esp;孩子要生了,不得不生了!
&esp;&esp;她要出来!她现在就要出来!
&esp;&esp;江泓丽的惨叫在产科前所未有,她似乎要将嗓子喊破,她像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苦。助产士想要提醒她保存体力,却被她一耳光给扇开。
&esp;&esp;头顶的灯在闪烁,医院外面狂风大作,女人的惨叫声将雷声都清晰地压倒了。
&esp;&esp;产房内只为了挽救生命的脚步声似乎在瞬间消失了,风声与雷声也消失了,偏偏,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出现了。
&esp;&esp;脸色青白的鬼影被头顶死白的光线照射着,它移动得很快,很快就从走廊,移动到了产妇的床边。
&esp;&esp;它将手指轻柔地放到了女人布满了血管走向的肚皮上,轻声道:“母亲。”
&esp;&esp;江泓丽努力在一片汗水当中睁开了眼睛,她忍受着汗水的刺痛,看向身旁。
&esp;&esp;她的意识在看清头顶上方那张脸时,有瞬间的模糊与昏厥感。
&esp;&esp;“徐……徐栾?”江泓丽不确定道。
&esp;&esp;徐栾没有回应她,他慢悠悠看向了江泓丽的肚子。
&esp;&esp;“是我的妹妹。”
&esp;&esp;“是……是啊,是你的……啊!!!”江泓丽的惨叫声比之前发出的全部声音都要更惨烈,她大喊着医生,大喊着救命。
&esp;&esp;头顶那圆盘大的灯照亮了从鬼影眼睛里面滑下来的血痕。
&esp;&esp;“母亲,我进手术室前,也曾喊过救命。”
&esp;&esp;“母亲您扶着我,把我往手术室里推,你说,我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是您和父亲,一手将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esp;&esp;他们杀掉的,抛弃掉的,留下的,促成了一个完整的徐栾。
&esp;&esp;“如你们所愿,我现在无所不能了呢。”徐栾扬起嘴角。
&esp;&esp;鬼影的手臂在女人惨绝人寰的叫喊中抬了起来,他曲着手肘,低头看着臂弯里嚎啕大哭,浑身都是羊水的女婴。
&esp;&esp;看着床上肚皮大开的江泓丽,“母亲再见。”
&esp;&esp;江泓丽胸腹以下,像个成熟后被锤得四分五裂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