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摆着两个石狮子,旁边靠着一个正在打哈欠的衙役。
似乎每个县衙的看门衙役都永远有打不完的哈欠。
衙役看到两个戴着面具的怪人来到门前,顿时来了精神,持戒棍向前厉声询问。
二人并未穿着镇魔司的服饰,林二从储物袋里拿出腰牌,展示给衙役。
衙役再三辨认腰牌后,连连道歉,匆忙引二人去“寅宾馆”歇息。
寅宾馆就在大门右侧,由十二间小房子组成两厢院落,专给远道而来的公家官人休息。
其中两间作为“候房”,供外面的人临时等候、歇脚。
二人进入候房落座后,伺候的布衣小厮连忙端上两杯黑色茶盏。
热水一浇,茶香扑鼻。
差役又去禀告县令。不到半刻,县令和县丞匆匆出现在候房。
县令迈腿进门,抬眼看到二人,微微一愣。
只见这两人皆戴着面具,一个面具青面獠牙,着实可怖;另一个白面腮红,略显古怪。二人甚至在品茗时也不舍得摘下。
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微微掀开面具,露出嘴巴,浅喝一口茶,再把面具放回去。
戴白瓷娃娃面具的人倒是不用掀开面具,因为面具根本盖不住,整个下巴几乎快要露光了,向下一努嘴,就能张口喝到茶。
“咳!”林白见县令看呆了,便故意清清嗓子提醒他。
县令听到咳声,慌忙拉着县丞,向二人致歉并进行介绍。
“二位长官,在下是青鹿县县令张衡,这位是本县县丞郭湘。二位长官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县令和县丞拱手鞠躬。
“我姓林,他姓白。”林白再次拿出腰牌展示给县令。
待县令确认后,林白干脆利落地进行安排:“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如果现在方便,请张县令给我们二人详细叙述案情,或者把卷宗呈上来。”
县令犹豫片刻后说道:“请两位大人前往二堂稍坐,待下官差人从卷库取来卷宗,再呈给两位大人。”
林白放下茶杯,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跟你直接去看卷宗。”
一行三五人出了寅宾馆,一直往北走,右拐便是卷库。
卷库又名架阁库,除收藏卷宗外,还有存放县衙的重要文书。
衙役从案架上取来一轴卷宗。
林白接过卷宗,卷宗没有封条,就直接在一旁的桌子上展开。
待林白和白熊快速浏览完卷宗后,开始问询县令和县丞。
半月前,鹿家差人来报,奴婢半夜如厕时,在鹿家庭院里看到一个鹿头,疑似鹿妖出没。隔日,鹿夫人得了失心疯。
林白看着卷宗,稍一停顿,转头看向县令:“为何这上面并没有写明,那个下人所见鹿影是什么样?”
县令犹豫,县丞接过话:“那下人说不清道不明,又查无实证,疑似睡得太昏,就没往上写这些胡话。”
林白眉头紧皱,冷声斥问:“缉案查凶,最忌讳疏漏线索。卷宗没有封存,此案没有定论,有什么不能往上写的?”
县令额头冒汗,连连称是。
林白心中有种“得逞”的快感,因为传讯堂曾授,下行巡查,先给下面的人烧一把火,以树其威。
白熊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微微惊叹:这小子,官威使得还挺顺。
县丞用大褂的青袖擦了擦额头,接着说道:“那奴婢说,只看到一只鹿首,头上有很多枝丫般的鹿角,眼睛很大却无神,下半身被矮墙挡住,看不见全身。”
白熊见林白在看卷宗,便开口问道:“附近有鹿妖或鹿魔出没的痕迹吗?你们可曾查到其他蛛丝马迹?”
县令努力回想当时现场排查的情况,回答道:“我们排查了下人指明的地方,还有鹿家周围的土地和围墙,都没有发现外来的脚印或其他可疑痕迹。”
林白略微思考后提醒道:“是不是当天被下人打扫过?”
县令连忙解释:“这个也没有。我们当天就确认过了,一早鹿家就报了案,鹿家老爷就没再让下人动那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