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神色自若,并未对有关永璜之事多做半句辩解,只见她轻启朱唇,不紧不慢地说道:“今日风和日丽,我与晴儿一同前往御花园赏花,本想好好享受这满园春色带来的心旷神怡之感,谁知,竟会遭遇如此晦气之事——我们碰上了一只疯狗。”
一旁的永璜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浮现出得意洋洋之色,他心中暗自窃喜,以为终于抓到了萧云的把柄。
于是乎,他提高嗓门向乾隆大声喊道:“皇阿玛,您听听,她竟敢辱骂您!说您是狗!”
乾隆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朕怎么未曾听到这样的言语?”
此时的永璜仿佛被猪油蒙了心一般,全然不顾及乾隆的脸色变化,依旧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似的,手舞足蹈地解释着:“皇阿玛,您想想看,她说碰到了那只疯狗,可不就暗指是儿臣!既然儿臣都成了狗,那作为儿臣生父的您,又怎能逃脱干系呢?所以,这不就等于变相在骂您也是狗吗?”
话音未落,原本还只是微皱眉头的乾隆突然间怒目圆睁,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放肆!”
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在偌大的宫殿里轰然炸响,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萧云却依然面色平静如水,毫无半点惧色。
反观永璜,则是愈发得意忘形起来,他甚至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萧云,口中不停地叫嚷着:“皇阿玛,您赶紧处置这大逆不道之人!”
其嚣张跋扈之态,令人咋舌。
萧云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弘历,是不是应该宣常太医来给他看看脑子?你这般睿智聪颖,怎会生出如此愚笨的儿子呢?”
永璜被气得面色铁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怒目圆睁,伸出那根不停抖动的食指,直直地指向萧云,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合着:“你你你。。。。。。”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但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愣是半天也未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乾隆突然开口道:“小路子,速去传常寿前来,给永璜瞧瞧脑子。”
听到这句话,永璜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与不解,“皇阿玛,这。。。这究竟是何意?明明犯错的是萧云,不责罚她,您怎反倒让太医来给儿臣看病呢?儿臣没病!”
此时的永璜思绪纷乱如麻,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那句“放肆”并不是针对萧云所说,而是冲着他自己而来!
可是,口出狂言称皇阿玛是狗的人明明就是萧云!为什么皇阿玛会如此偏袒于她呢?
乾隆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永璜,语气严厉地说道:“哼!依朕之见,就算打掉你两颗牙齿也不过分,你如今既然已成家立业,就应当安守本分,切不可再去纠缠晴儿。
倘若再有下一次,休怪朕无情,直接将你逐出宫廷!此次暂且饶过你一回,罚你半年俸禄,并施以杖责十下,还不快些下去领罚!”
永璜满脸尽是委屈之色,眼眸之中泪光闪烁,但却又强忍着不敢让泪水滚落下来,他紧紧抿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辩解或者求饶,但最终还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只是用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极其低沉地说道:“儿臣……告退。”
话毕,他缓缓转过身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和蹒跚,只见他朝着养心殿门外艰难地挪动着步伐,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