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走出巷道,喧嚣的声浪一阵阵涌来,高楼大厦、豪华轿车和热闹的人群似乎与他毫不相关,他的存在与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他路过一座电话亭时,里面忽然传出“叮铃铃”的响声,阿列克谢停下脚步,站在电话亭的门口。
东京的众多电话亭虽已无人用,但依旧被政府保留了下来,成为保留的历史记忆和应急设施,有专门的保洁维护,夜灯依然会按时亮起,电话亭内的设施干净如初。
阿列克谢轻轻推开金属门,踏上木制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门缓缓合拢,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将他与外界彻底隔开,他拿起话筒放在耳边:
“阿列克谢,你还活着!这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很是惊喜,“你在我这里失联了整整二十二个小时!”
阿列克谢张开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老实实地汇报:“出云市尼伯龙根事态已经平息,蛇岐八家与秘党正在开展善后工作,双方合作…”
“嗯嗯,这些东西全世界都知道了,阿列克谢你总是找不到汇报的重点。”男人敷衍地打断:“不过为了避免你重复第二遍,具体的情况还是稍后再说,毕竟不只我想知道,赫尔佐格那家伙恐怕早急地跳脚了。”
“赫尔佐格也逃出来了?”
“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赫尔佐格这条老狐狸呢?”男人轻笑了两声,挂断电话。
阿列克谢刚将话筒放回座机上,指甲盖大小的电话卡突然弹射出来落在他的掌心,他将电话卡放在大衣口袋里,推开金属门,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距离电话亭不足三米的位置。
他的风衣内衬中绘制着绚烂的夜叉食魔图,青色的夜叉正残暴地把恶鬼的身躯撕裂。
黑道?是猛鬼众?或是蛇岐八家的人?
男人走上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冻结的湖面,甚至声音都是那么僵硬平直:“阿列克谢先生,请跟我来,大人已恭候多时。”
“带路。”
阿列克谢跟着男人走进一栋大楼,没有理会周围人们诧异的目光,男人拿出一张卡片打开贵宾通道的电梯,示意阿列克谢单独进入。
阿列克谢本能地扫视一圈电梯内部,踏入宽敞的电梯,当电梯门合拢的一瞬间,前所未有的静寂感包裹了他,一切声音都随着电梯的合拢被剥离。
无需按动,电梯开始缓缓地下沉,最终在轻微地失重感里停在原地。
厚重的金属门轰然打开,双簧管的柔和曲调在空中飘扬,与流泄而出的悲伤旋律交叠出如梦幻般的空间,像是夏季降下湖畔的晨雾。
天鹅湖。
即便是不懂得欣赏音乐的阿列克谢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这首曲子。
从斯大林开始,苏联每任国家领导人逝世时,苏联中央电视台都会循环播放《天鹅湖》。
包括在发生重大突发事件时,苏联电视台会停止一切节目,拿芭蕾舞《天鹅湖》作垫片,不断地循环播放,直到政府新闻定稿,这才终止其播放。
舞台两侧的交响乐演奏者身着华丽的演出服,身姿挺拔,面带微笑,指挥家站在舞台中央,手握着指挥棒,向乐队传达着音乐的灵魂。
这座大厦的地下居然拥有堪比东京都三得利音乐厅的巨大场地和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