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向沈攸宁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大牢。
容礼转向沈攸宁,轻笑一声,“今日这京兆府尹的热闹我也听说了,郡主也算是解决了一桩沉积已久的心事,这么美的一张脸,多笑笑才会讨人喜欢?”
“不劳殿下费心。”
对她这样带刺的态度,容礼也不恼。
他微笑着靠近她,低声道,“与其关心那两个无足轻重的舞姬,郡主不如好好想想柳家该怎么摆脱此案。”
说完,容礼便转身离开了大牢。
沈攸宁让落玉简单为两个舞姬处理了一下伤口。
其中一个在落玉为她清理时悠悠转醒,目光在接触到人时,她眼中闪过恐惧,下意识地向后退。
身上的伤口因她的动作撕裂,呜咽着痛呼一声。
落玉察觉出她的抗拒,轻声安抚道,“别动,我不会害你,你别害怕。”
或许是意识到落玉只是在为她清理伤口,并没有恶意,便不再挣扎,但也依然沉默不语。
沈攸宁本想问她们一些话,但看到舞姬的状况,她决定暂时不问。
舞姬看着像细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落玉,心知她们一定也和三皇子一样,有想知道的东西,才会对她们这样好。
“你,你们想问什么?”
她声音干哑,是因为之前受刑时持续的痛喊而造成的,说话间眸中还带着一丝警惕。
沈攸宁思索了一瞬,低声道,“你跟容礼透露关于柳家的什么消息?”
舞姬沉默了,她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柳家的事情后,会不会再次遭受折磨。
沈攸宁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便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舞姬心里很清楚,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吐出来了。
“每隔三月,坊主都会在三楼会见一位眉头有痣的柳姓大人。”舞姬终于开口。
沈攸宁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转向了静静坐在对面牢房中的柳博卿。
她有些问题想要问柳博卿,但周围有衙役在巡逻,他们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她身上,显然是容礼安排来监视她的人。
沈攸宁大胆猜测,容礼并没有查到柳博卿和赌坊之间的关联,也没有查到更多关于赌坊的事。
因此,他刻意在这个时候把柳博卿带回来,是想借此机会利用她来套出更多的话。
此时她不该有任何靠近柳博卿的动作,还得从长计议。
皇宫,承仪殿。
宣平侯忐忑地走进承仪殿,这是他第一次踏入承仪殿,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这座大殿。
不同于朝堂之上的威严庄重,承仪殿的装饰处处透着古朴典雅,一旁的双龙衔环缕空铜炉之中袅袅生烟,也不知其中燃的什么香,直叫人平心静气。
皇帝此时正坐在桌案间,埋头批着奏折,他垂首走上前去,心中忐忑,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天颜。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先跪着吧。”
平淡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宣平侯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