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两人走在侯府中消消食,闲聊几句。
“你要我代传的话我都已经传达给殿下,今日有关柳大人的事我和殿下也都知道,只是殿下今日有事绊住,待明日再出宫来见你。”沈玉辰说道。
沈攸宁闻言一愣,片刻后说道,“原本我还想着一会儿入宫同他商量柳家的事情,既然他今日腾不出空闲时间来,便就作罢。”
“我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听说父亲被革职了。”
沈攸宁挑眉,想起了二舅舅今日在京兆府说的话,问道:“只是革职?”
“还去领了二十仗。”沈玉辰回想了一下,“陛下说他德行有亏,难以为政为民。”
原本就只是挂的闲职,哪来的什么为政为民。
沈攸宁心想。
两人正闲聊着,那边管家就着急忙慌地从他二人身边路过,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沈攸宁问道,“出什么事了?”
管事脚步不停,“侯爷回来了,后背全是血,老奴这是要去请府医去救命呐!”
沈攸宁和沈玉辰对视一眼,两人朝着宣平侯的院子行去。
再怎么说,也是两人的父亲,他如今受罚,总该要去看看。
两人到的时候,院子里的下人进进出出,脸上都是汗水,宋姨娘挺着肚子坐在院子中,脸色有些不好看。
宋姨娘见他二人进来,笑着唤道,“大公子,大姑娘。”
沈攸宁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身子可还好?”
“多谢大姑娘挂念,妾的身子无碍,大夫和孙姨娘照料得很好。”宋姨娘笑笑,“但侯爷是府里的支柱,怎么说妾也得过来瞧瞧。”
沈攸宁点点头,和沈玉辰一同往屋里去。
屋子里此时十分热闹。
大夫正在为宣平侯清理伤口,孙姨娘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丫鬟端出去一盆血水,就又端进来一盆清水,下人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玉然顶着额头上的血痂坐在一旁,一直压抑的呜咽着。
想来,应该是到宫城时正巧碰上宫里的人把宣平侯送出来,才顺势跟着回来。
孙姨娘余光瞧见两人进来,朝着两人走来。
“大公子,大姑娘,你们来了。”
沈玉辰颔首,“怎么样了?”
孙姨娘扯出腰间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中都是担忧,“妾听管事说,侯爷被宫里的人送回来的,身上都是血。”
“管事塞了银子才知道,陛下革了侯爷的职,还打了二十大板,也不知侯爷是犯了什么错。”
说着,孙姨娘泪如雨下。
沈攸宁瞧着,安抚了一句,“放心,只是革职而已,没有夺爵,侯府就还在,不会有事。”
“真的?”孙姨娘看着她,眼睛亮亮的。
见沈攸宁点头,她才放下心来,用手帕把脸上的泪水都擦了去。
沈玉辰见此哭笑不得,小妹竟然对孙姨娘这样了解。
他还以为孙姨娘是担忧父亲才哭成这样,不曾想却是担忧往后的温饱。
沈玉然坐在一旁,看着沈玉辰和沈攸宁两人同孙姨娘有说有笑,手死死的捏在一起。
凭什么她要为了母亲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她的名声被影响,她的铺面被影响,哥哥却能和罪魁祸首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