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楚服怔了半天,似懂非懂,面上多了几分冤枉。陈娇自悔失言,她觉得今天见了韩嫣之后,整个人心绪都有些太浮动。
当晚刘彻回椒房殿的时候,楚服就不肯上前服侍,和陈娇赌气,差遣了两个最娇媚的少女来给帝后铺床。
她们也都颇知道上进,跪在地上整顿被褥的时候,身子都要贴到地上了,腰臀还坚持地撅起来,浑圆地摆来摆去,刘彻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一瞬,都觉得好笑,问陈娇,&ldo;这两个小姑娘的腰是铁做的?&rdo;
阿娇难得被刘彻逗乐,笑了半天,把两个面红耳赤的女儿家打发下去,又趴在锦被上,把那张堪舆图再拿出来看。
刘彻就心不在焉地陪她一起看,看了半天才晓得问,&ldo;怎么想起来看这个?&rdo;
一听他发沉的嗓音就知道,这是被勾起了绮思,迫不及待,想要就寝了。
不可一日无妇人,真是说他不错,床笫之间需索的程度,甚至让陈娇大感辛苦,每个月月事那几天,刘彻好像得到默许,一夜有时候还要传召两个宫人,贾姬得幸几次,也都在那个日子。
陈娇有时候都会可以去看韩嫣的脸色,不乏趣致地想:难为韩嫣打熬得好身板。
&ldo;我想。&rdo;她故作不知,轻声细语和刘彻商量,&ldo;后宫女人多了,永巷那边和前殿一带,进出总要有个规矩,不然就像今天,我让人找少府丞过来说话,少府丞病休,一个小侍中也就被楚服领进来了,都没有人过问一声。宫中御女三千,闹出丑事来,也不大好看。&rdo;
凡是帝王,就没有乐意后宫秽乱的,刘彻也上了心,半坐起来沉吟着看宫室图,&ldo;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了?&rdo;
&ldo;今天从祖母那里出来,迎面撞见大姐一家去长信殿。居然是韩嫣领进来的。&rdo;陈娇顿了顿才道,&ldo;也不是忌惮他什么,只是要人人都这个样子,宫中幽怨的女人又多,闹出一两个无父的孩子来究竟是小事。最可虑者‐‐&rdo;
她笑着看了刘彻一眼,又拉长了声音,玩笑一样地说,&ldo;要是你随处临幸了哪个宫人,第二天她和别人勾搭上了,孩子生出来,算谁的?&rdo;
这倒不是玩笑,这时候除了陌上百姓、百戏侏儒之外,没有人穿有档的穷绔,刘彻看上了谁,一掀下裳就可以随处完事。他要诚心不让人知道,陈娇还真很难搞明白,就是身边这些宫人之中,有谁有宠,有谁无宠。
既然如此,若是有心人能够勾搭一个侍中,一旦传出喜讯,万一又是个儿子……
刘彻的声色就渐渐严肃起来,他坐直了身子,夸陈娇,&ldo;这件事,是我没有想到,你担忧得很对。&rdo;
又和陈娇开玩笑,&ldo;成亲两年,你才给我出了这一个主意,以后也要常常动脑,为我查遗补缺才好。&rdo;
陈娇懒洋洋地说,&ldo;能把后宫管好就行了,别的事,你和侍中们商量,别来问我。&rdo;
又说了几句话,看刘彻这个主意出一出,那个主意出一出,期期艾艾的,好像有话说不出口,忍不住就噗嗤一笑,放了刘彻一马。&ldo;除了贾姬那几个人之外,还有谁是受过御恩的,你告诉我,改动规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时,这些宫女要先妥善安置起来。&rdo;
刘彻顿时又松了一口气,不免有几分讪讪然:其实陈娇在这上头不算妒忌小气,贵为天子,得闲宠幸几个宫女又算得了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种事,他总有几分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家都说刘彻渣的问题,我想说一句。
跳脱时代以自己的审美去指责封建社会的帝王是一件很囧的事,说刘彻好色渣,是很奇怪的,按照这个逻辑两百多个帝王个个都渣,除了朱佑樘。李世民对长孙够深情了吧,后宫里的名女人少了吗。
然后除了这一点外我是怎么都想不到刘彻渣在哪里了。如果有人可以根据史实告诉我他这个人就是人格渣,完全洗耳恭听。如果只是感觉他渣的话,当然也是读者的自由,但是喊说&lso;求虐渣彻&rso;这个就请先说服我他渣在哪里。
在我被说服之前,我依然不会渣化刘彻,但我也不会美化他,他就是一个正统的封建帝王,至少我会努力地写出这样一个刘彻。
越说,越觉得这文会非常的冷……otl||||
16、麻烦
未央长乐之间虽然有阁道相连,但毕竟距离迢远,指望太皇太后、太后事无巨细地过问未央宫中的大小琐事,实在是有几分强人所难。不过陈娇倒未曾想到,即使离开了未央宫,太后还是在第三天就问起了她召见少府丞的事,&ldo;是想在未央宫里添些建筑了?&rdo;
召见少府丞的事被太后知道了没什么,要是自己打算把承受过御恩的宫女迁到一起居住的事都传到太后耳朵里了,陈娇才要哭呢。她闪了刘彻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缕笑意,倒并没有说话,刘彻主动解释,&ldo;现在宫里外男进出很多,宫中幽怨的女子又不再少,为免闹出丑事,最好是重新做一番安排,至少贾姬她们居住的永巷殿附近是不要再安顿官署了。&rdo;
清凉殿和永巷殿之间距离就比较近,文帝时,天子贪图方便,在清凉殿办公之余,时常在永巷召见受宠的妃嫔承恩,久而久之,永巷殿反而成了姬妾们居住的场所,而如今刘彻一到夏天就在清凉殿里读书办公,大臣进出未免颇多不便。太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ldo;先帝过世还没满一年,别大兴土木,把动静闹得太大就行了。余下的事,娇娇肯定也是有分寸的。&rdo;
虽说婆媳之间也不是没有心结,但陈娇和王太后前世又没仇,自从过门以来,侍奉舅姑也算是尽心尽力,殷勤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王太后也就是偶然给陈娇上上眼药,再关切关切刘彻的子嗣,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为王家子弟要官这件事上。这样的小事,她也懒得小题大做,敲打陈娇。
太皇太后知道得就要比太后更清楚得多了,老人家耷拉着几乎雪白的寿眉,听陈娇轻声细语地将整件事解释清楚了,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很有些乐不可支的意思。
&ldo;娇娇真是长大了。&rdo;静下来之后,不由得又有了些感慨,&ldo;这一点最像娘了,真是越大越坏。&rdo;
陈娇就和太皇太后撒娇,&ldo;我可不明白您的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