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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第1页）

冯清芬没有做直接回答女儿问题，而是捏捏她的鼻子，笑道：&ldo;才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好意思说起了嫁人的事情来？&rdo;

徽琰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她时常见三姐与五妹她们就是这么做的，喃喃地说：&ldo;其实我只是想快点长大而已。&rdo;

母女俩说了很多悄悄话，冯清芬让人送徽琰回去。兰草带着王沅与公孙柔嘉走进来，冯清芬站了起来，躬身下拜，两人忙扶她起来，&ldo;你这是做什么？不必行这么大的礼。&rdo;

冯清芬道：&ldo;这是应该的，两位的大恩我没齿难报。&rdo;

王沅道：&ldo;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也是做母亲的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够明白你当母亲的心意。&rdo;

公孙柔嘉则说：&ldo;樊太后照顾徽琰很尽责，徽琰在宫里都还好，你不用太挂心。&rdo;

冯清芬拿出两本《冲虚真经》给她们，说：&ldo;这是我亲手抄写的，送给两位吧。&rdo;

两人道谢，王沅打量她，道：&ldo;我看如今你越发有得道真人的模样了。&rdo;

冯清芬失笑道：&ldo;我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只是借以平复心境，只有那真正的圣人才能彻底看破虚无，我只是个俗人罢了。&rdo;

冯氏的一生大起大落，到如今像她这样能淡然看之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公孙柔嘉自嘲道：&ldo;如我就看不透。&rdo;不然也不会为着母亲的事情烦忧了。

王沅道：&ldo;这天底下，圣人又能有几个，大家都差不多。&rdo;

又闲聊了几句，王沅与公孙柔嘉告辞。回去的路上，公孙柔嘉感慨道：&ldo;像冯氏这样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也挺好的。&rdo;

王沅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道：&ldo;我们说好一直作伴的，你不会扔下我去深山修行了吧？&rdo;

公孙柔嘉笑道：&ldo;开玩笑罢了，这样的日子我过不来的。&rdo;

&ldo;那就好，咱们明日骑马冶游去！&rdo;王沅道。

昭台殿的客人离开后，冯清芬捧着经书看起来，兰草替她重新换了一杯热茶，冯清芬突然抬头道：&ldo;兰草，你服侍我这么多年，实在耽误你了，不如趁此机会，求了皇后，让她替你找个人家吧。&rdo;

兰草摇摇头，坚定地说：&ldo;真人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奴婢情愿侍奉真人一辈子。&rdo;

冯清芬无奈道：&ldo;也罢，你若是改变主意了，可随时跟我说。&rdo;

兰草心疼她，道：&ldo;当年樊家犯事，樊太后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冯家没了，陛下不再受人桎梏，真人你何不求了陛下，一同返回长安去。您本是生在富贵乡里，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未吃过半点苦头，实在没有必要这里苦熬啊。&rdo;

冯清芬放下书，道：&ldo;回了长安，不但我处境尴尬，而且还会连累琰儿。伴君如伴虎，我并不再想侍奉陛下了，在这里自在清净，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心里过得舒坦，我反倒觉得比掖庭好。掖庭，我这辈子都不再想回去了，以后就是我死了，也不愿葬在杜陵，只想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葬了，所以，这些话你以后也不要再提。&rdo;

兰草顺从地说：&ldo;奴婢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rdo;

……

一行人在上林苑待了三日就返回长安，除了同意徽琰去看望冯氏的那日，李湛提过冯氏，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冯氏此人。王沅实在想不通，李湛对于余氏算得上情深义重，相比之下，冯氏并没有得到他的几分真心，冯家谋反，因为冯氏并没有参与进来，更重要的是因为徽琰，李湛留下了冯氏的性命，但至此以后就当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从未提及过。

徽琰与徽鸾却是从来没有忘记冯氏，这次来上林苑，徽鸾生了一场小恙，所以没来，但她却偷偷跟王沅说，让王沅代她看望冯氏。

徽君走过来说：&ldo;母后，四姐姐哭了。&rdo;

王沅问道：&ldo;她可是当着你们的面哭的？&rdo;

&ldo;不是，&rdo;徽君摇摇头，&ldo;今日上课，徽琰姐姐眼睛肿肿的，我觉得她肯定是哭过了。&rdo;

昨日从上林苑回来，徽琰应该是不舍与冯氏分离吧，毕竟这次见过面之后，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徽君把头埋在王沅的怀里，王沅摸摸她的头，笑道：&ldo;怎么啦，徽君？&rdo;

徽君闷闷地说：&ldo;母后，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能够一直陪在母后身边。&rdo;

王沅笑道：&ldo;母后也很有幸能有你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rdo;

李湛过来时，正好见着母女俩腻在一起，于是笑道：&ldo;徽君，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赖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要是让你弟弟看见了，肯定会笑话你的。&rdo;

徽君从王沅的怀里抬起头来，挥挥小拳头，道：&ldo;他要是敢笑话我，我就凑他。&rdo;

王沅大笑，&ldo;长姐如母，徽君当然有资格教训弟弟，不过要有理有据，嗯，尽量动口不动手。&rdo;

李湛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忙说：&ldo;父皇跟你开玩笑呢，你弟弟他是不敢笑话你的。&rdo;

徽君丢下一句&ldo;我跟弟弟玩去了！&rdo;然后飞快地走了。

王沅努努嘴，道：&ldo;徽君这个年纪，正是似懂非懂，又爱面子的时候，陛下，你下次再这么说话，徽君可要气得不理你这个父皇了。&rdo;

李湛无奈，&ldo;朕这么多女儿中，现在看来徽君的脾气反而是最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