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云张了张口,嗓子疼痛沙哑到发不出声音。
而紫枫则始终静立一旁不言不语,仿佛在青石板上躺着的沈若云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见到他这种状态,碧瑶竟觉得有些心凉,难不成这人根本就没有感情?
“把二夫人带回去换洗。”
最终,在越来越激烈的声讨中,紫枫说出了这句话,紫枫的目光漫过了人群,冰冷的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刺入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的喉咙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府的红色大门缓缓合拢,沈若云被搀扶着,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入目的皆是指指点点的动作和唾弃的表情。她又低下头,很是颓废的模样。
本想看看郎中,不动声色地治好那被蚀骨粉灼伤的嗓子,谁料竟然出了这等事儿。
梳洗更衣后,下人来报:“二夫人,王爷他们在正厅。”
“跪下。”沈若云的脚刚刚踏入正厅的门,便听浑厚有力的呵斥声传来,奶娘全然没了平日里偏袒她的模样。
碧瑶在一旁静静站着面无表情。沈若云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晕眩,直觉告诉她这发生的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而如今,要让自己在她的跟前跪下,简直不可能!
见沈若云无动于衷,奶娘手中的鞭子立刻挥了下来,“咻”得声响让人听来心悸。
若云咬着唇,虽痛也并未叫喊出声,在沈碧瑶面前,自己的任何示弱都会让她比死还难受。
“说,怎么回事。”奶娘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子,谁料从嫁入王府之日起,风言风语就接二连三。
“昨儿个好好睡下了……不知怎的,今早竟……呜呜呜。”装可怜一向是沈若云的强项,更何况是这个时候,沈若云贝齿紧咬下唇,脸色惨白的像是冰霜,一双云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色。
“你说自己睡下了,为何传言都说你是半夜偷溜出去。”奶娘冷哼了一声,俨然也不信了她的话。
“怕是有很少嫌不够乱,故意泼脏水的人。”沈若云抬眸,潋滟微波,似是鉴定的迎向了奶娘,仿佛说的话,跟真事一样。
事情哪儿有这么容易。
含笑瞥了眸,冲一旁几名仆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位站了出来,颤巍巍地说道:“奴才……奴才昨儿个三更时分看到有个人影从后门溜了出去。”
另一位也随之附和:“我们几个打更的奴才也看到了,是位女子,不过不确定是否是二夫人……”
“除了她还能有谁。”奶娘脸色一变,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声色狠戾的道:“先是传言与马夫私会,后变为未婚先孕,哪怕嫁做王府侍妾,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依旧不守妇道。还要污蔑王府守卫单薄,好好睡着觉被人抓了去。收拾收拾,自行离去吧。”
碧瑶听了这话,心中一喜。
沈若云眼中出现了刹那绝望,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连磕了几个头:“事到如今若云只有如实相告。”
奶娘皱了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倒是紫枫始终在一旁坐着,像是局外人一般。眼神时不时向沈若云和沈碧瑶瞟上几下,完全处于事不关己的状态。
二人明明你侬我侬纠缠不清,紧要关头事关清白****之事,竟一言不发不好奇真相到底如何,将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三王爷也实在太可怕了些。碧瑶这般想着,觉得自己前世真该自挖双目,能看上这种人也是瞎了眼。
“事情还要从前些日子说起。”
沈若云的眼中仅是苦楚,泪珠在眼眶之中打转,羽睫微微颤抖,泪滴夺眶而出,“那日偶然发现房中有些不干不净的虫子,怕王爷前来就寝时被惊扰。又听说蚀骨粉兑上水,洒在房中便能驱除,就派丫鬟买了些回来。谁知丫鬟手脚笨拙,不小心把粉撒到了茶水里,若云不知情,喝了水灼伤了嗓……但是……”
沙哑的声音和楚楚可怜的神情确实引来了不少同情,但只有紫枫听到这,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勾了勾唇,目光直直的看向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