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嫃环坐轿回宫的路上,天婆不作美,好端端的晴天,忽然就暴雨如注。
?堇西忙下令停轿,轿妇们依言放下轿辇,淋着雨等待惜君下轿。
嫃环在?堇西的搀扶下走下来,进入凉亭暂且躲雨。
雨声淅淅沥沥,远处,一身着绿裙的男子踩着高高的花盆底,艰难地在雨中捡那些被雨水打落在地的合欢花。雨天道路湿滑,牠还险些踉跄了一下。
嫃环忙说:“堇西,快让那谁进来避避雨吧。”
?堇西忙撑起油纸伞,小跑着奔向绿裙男子。
那竟是丁贵人叶兰伊。
牠依言走进凉亭,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惜君万福。”
嫃环忙道:“你身上都湿了,堇西,快给牠披上衣服。”
?堇西展开粉色的斗篷,裹在叶兰伊湿漉漉的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让外套一压,湿意顿时越发渗入肌理,冷进骨子里了。
好端端的干衣服也浸湿了。
但是牠们是后宫郎君,哪怕凉亭里没人看见,也是万万不可在这里换下湿衣服的,那会坏了名节。
嫃环和善道:“丁贵人喜欢合欢花,可以让下人在地上铺上布,等雨停了去了水就能把花瓣送去你那儿了,免得淋雨。”
所谓善良反封建的大男主嫃环,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平等意识,开口就是使唤下人,理所当然认为宫男天然就是低下的。
嫃环此时还不知道叶兰伊和牠一样是痴恋姬妶娳的痴心男子,只是和牠闲聊了几句合欢花:“这儿的合欢花还挺好。”
“还是凝晖堂的好。”叶兰伊说。
凝晖堂是姬妶娳在宫中的住处,是妶姈特意安排给妹妹的。叶兰伊居然知道,可见牠暗恋姬妶娳已经暗恋到偷偷当stalker的程度了。
幸亏没人发现牠是stalker,因为在大婧,stalker是入刑的,至少三年起步。
嫃环想起牠恋慕的妶娳,忧伤道:“本宫没见过。”
叶兰伊也意识到这话暴露了自己靠近过凝晖堂的事,连忙寻个借口找补:“我从前身份低微,比卑微的宫男还不如,自然可以四处走动。”
照这么说,那些身份高贵的贵族男眷也够惨的,都不能自由来去。
不过,叶兰伊自称身份低微,倒是给了嫃环又一个温暖后宫的机会。牠最擅长在这个等级森严(榴莲子安排)的背景下,安慰一个被设定成(身份低微)的角色说“不要自轻自贱”了。
但是对于真正被安排了低微身份却不肯自轻自贱的人,比方说梡碧,牠的评价就是“牠的心也太高了”,弹幕的评论也是“牠太不安分了”。
这就是高男身为既得利益者的虚伪表态罢了。
事实上嫃环的所谓“温暖”“平等意识”,都只是笔力和思想实在差劲的榴莲子在生硬地堆砌人设罢了。
被堆砌了一堆人设和buff的杰克苏男主嫃环,晚上又在妶姈跟前当贤夫良父,温惋地给她夹菜:“小厨房新做的豌豆黄儿,臣胥觉得不错,皇上也尝尝。”
妶姈坐在一旁,吃了牠夹来的糕点,兴致缺缺:“朕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她说着摸了摸肚子:“我觉得我的孩儿还是该多吃点肉。”
她已经显怀了,据她说孩子已经会在她腹中活动了,有时候翻个身,有时候踢踢她;不过她从不让嫃环摸摸看,只允许苏婄晟、姬妶娳等几个亲近的人听听。
嫃环也没有办法,毕竟牠只是父体,没什么话语权的。
牠只能羡慕地看着妶姈的肚子,转移话题:“皇上先前去看过寐哥哥,牠怎么样?”
“就那样。”妶姈说,“原本还想再去听牠弹琴,给孩子做胎教来着,结果听说牠肚子疼,朕就没去成,只能让专门的琴师来弹琴做胎教了。”
她认为妽寐庄只是找借口不想见她而已,殊不知妽寐庄其实是真的疼,毕竟牠被妏莳初趁着喝醉的时候切开了配子袋。
这开了刀又缝了针,伤口长好总需要一段时日,自然是疼的;但是牠也不能对外说是那里疼啊,只能说是肚子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