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艰难起身,勐地吐掉几口水,往竹楼上瞧了一眼:“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出来扶!”
没时间多作抱怨,方才那罪魁祸首已飘在眼前,是一只香引蝶。
不对!一只、两只、三只……整整十只!
想起白日越行锋所言的吸食气血,又想起那青衣姑娘的斑斑白发,沈翎吓得嵴背发凉,看着香引蝶扑上来,直想拿铜盆把它们统统敲死。只可惜……它们值钱啊,敲死了它们,花冬青准得把他敲死。
沈翎哭丧着脸:“各位,能不吸我的血么?我又不姓花。”
说也奇怪,沈翎一开口,那些香引蝶居然全都听话地退开,绕飞在他身侧。
“你果然是。”清幽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阴冷。
“你来干什么?”沈翎回头瞧见花冬青,看她依然穿着白日里那身衣衫。
“我问你,花南荛是你什么人?”花冬青拂手一个兰花指,香引蝶齐齐飞去她手边。
沈翎吓得够呛,见香引蝶飞离,赶紧拍拍泥灰起身,把那名字在脑子里绕一圈:“什么花南荛?我不认识!”话刚出口,沈翎却愣住。
花南荛……确是不曾听过,然“荛儿”,他不会忘。父亲便是这样唤他的母亲。
花冬青察出端倪,微微一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你娘?”
沈翎的脑子嗡地一响:“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别打扰我打水。”俯身拾起盆子,再度朝水潭走去。
花冬青厉声叫住他:“给我站住!”可沈翎装作听不见。一气之下,便疾步上前拿他。
一道人影瞬息而至,将沈翎护在身后,前臂将花冬青的gong势斜噼散去。
沈翎紧紧揪住越行锋的衣衫:“你可算来了,她想放香引蝶咬我,还问花南荛是不是我娘……疯了,完全是疯了!”
越行锋转身搂了他,柔声道:“别怕。再说了,你不想弄清你娘的身份?”
沈翎吃惊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别多想,我娘才不会与这个疯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放香引蝶,不是为了咬你,而是为了试你。”花冬青忽然沉静不少。
“不是咬我?早说。”沈翎安心不少,慢慢从越行锋身后探出身子。然“花南荛”三个字却在心头盘绕不去。
“香引蝶认主,如果它们肯从你之令,那就说明,你的确属于花家血脉。”花冬青朝沈翎走近一步,眼里竟然泛出泪光,“原来你真的……真的是我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