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两个道士走在小路上。
“大人,我们偷偷溜出来不要紧吗?”走在后面的道士问道。
走在前面的道士不爽道:“怎么你想回去?”
阿飞想起枯燥乏味、千篇一律的生活,不自觉摇了摇头。
“不回去,不回去。”说完沿途看起风景来。
二人走走停停,毫无目的瞎逛。一个五岁小男孩,坐在一具尸体旁,目光呆滞,泪痕明显,瘦弱的身体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犹如晾衣杆。手里拿着半块发霉的饼,嘴里念着什么。
此地前后几百里没有村落,也不知小男孩在这待了多久,一旁妇人尸体已经发臭了。
两个道士路过,走在前面的道士看到孩子,又看了一眼妇女尸体,叹了口气,他始终做不到见死不救,蹲下说道:
“想活命就跟我走,你母亲去了另一个地方了,不会再醒来。”
道士清楚怎么回事,这几年到处闹饥荒,背井离乡的乞讨者数不胜数,死在路上的不在少数。
孩童也许是哭多了,嗓子哑了,嘴巴上下张合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见他指了指尸体。他清楚,母亲走了,把唯一的半块饼留给了他,自己舍不得吃,最后饿死在了路上。
道士明白了孩子的意思,他想把自己母亲埋了,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才五岁而已,又如此瘦弱,靠他自己是办不到的。
“阿飞,找个容易记的位置,挖坑把尸体埋了。”
东张西望的阿飞苦着脸,忙碌起来,找了个阴阳交汇的地方,挖好坑,极不情愿地抱起尸体放入坑中,随后掩埋。
道士指着那块石头说道:“记住这个位置,以后回来扫墓,再给她署名。”
道士在男孩目光的注视下,在石头上刻下“无名氏之墓”。
做完一切后,道士招呼阿飞赶路。
“青元师叔等等我。”阿飞换了一件道袍,因为刚才那身沾染了尸气,对他的修行不利,必须换掉。
走了几公里,小男孩体力不支,加上几天几夜守在尸体旁,已到了极限,昏了过去。
青元回头一笑。
“阿飞不用装了,此地没人,去打点野味回来,我们吃顿好的。”
说实话,阿飞乐趣不多,无欲无求,就喜欢作死和吃东西。一听要吃野味,立马上山去了,这年头饥荒是不假,但山里的兔子、鸟之类的,影响不大,实在不行,老鼠也是可以吃的嘛。
阿飞走后,青元道士查看小男孩,身体差到了极致,如果不处理,他可能不会再醒来了。
野外守了几天,先不说昼夜气温变化,单单是食物和缺水就能要了他的命,此刻他还带着低烧症状。
道士拿出饼干,兑水后小心地喂给男孩,昏迷的男孩不知是不是假昏迷,干裂的嘴唇碰到水,竟然主动吸吮起来,如襁褓里的婴儿般,闭着眼吃奶。
道士诧异,自语道:“果然是命不该绝,免得我麻烦了。”
道士使用真元调理男孩的身体,帮助他保持体温,随着慢慢吸收食物养分,道士相信,他的状态会慢慢好转,这急不来,这和烧红的锅不能马上放水一样。
喂了半碗兑水饼干后,用真气稳住他的体温,拿出一件道袍,将他裹了起来,抱在怀中。
继续赶路,丝毫不担心那个叫阿飞的能不能追上他。
半日后,阿飞提着两只野鸡出现,拦在青元道士必经之路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跑到前面去的。
“大人你走得好慢啊,我等你几小时了,你是不是不行了?不行就说,我给你找药。”
青元道士恶狠狠地说道:
“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在外面叫我青元师叔,你是不是一天不作死,浑身难受啊?”
阿飞一脸呆萌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快点烤野味吧。”
完全无视了青元的话,一边思考一边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提着两只乱蹦的山鸡。
青元道士怀抱孩子,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阿飞原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