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的贺家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说话。
“真是安云山的好儿子,如今翅膀这样硬了。”贺老爷子语气淬着凉意,充满威严,“我这张老脸,在他面前,真是不够看的。”
贺老爷子环视众人,声音沉沉:“你们都出去。”
小辈们会意,都自觉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贺老爷子,贺振东,贺瑞南,贺筱。
贺老爷子微眯着眼看向贺振东,良久才徐徐开口——
“事到如今,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贺振东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不出什么来。
“说!!”贺老爷子怒极,用红木拐杖狠狠敲了两下地。
“爸,这……可是麦家不能倒啊……愉心肚子里还……”
“够了!!”贺老爷子怒喝,“为了你一个贺愉心,要把整个贺家都搭进去吗?”
贺瑞南顺势,度量着开口:“大哥,你也别太自私了。安家那边的态度这么坚决,你要是只顾着自己的女儿,那……那我们……孩子们……还有公司,可就全都没了!”
“你!!”贺振东无言以对,面对贺瑞南的指责,干巴巴讲不出话来。
“我没那个脸再去跟安家求和,一天之内,你要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我也只能……”贺老爷子留了话尾,又放软了语气,“振东,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在管家的搀扶下出了门。
“大哥,你听我说。”房间内只剩下兄妹三人,贺筱劝说着贺振东,“我们现在就算把麦家说出来,安家可能也只针对麦安奇,退一万步讲,就算安云真的要对付麦家……麦安豪也能……入赘……愉心不会受委屈的。”实在不行……
贺筱还有未完的话,实在不行,让贺愉心把孩子打掉,再与麦家毁亲。
贺振东心下冷笑,好一个不会受委屈。
豪门争夺,最重要的就是子女以及对象的门第。他贺振东本来就只有一儿一女,如今贺愉心要是再招一个赘婿……试问将来的贺家,他又能分到多少?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早知道这样含糊的说辞过不了安云那关,只是没想到好话说尽,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松口。
父亲的弦外之音他听懂了……如果不放弃麦家……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落不下什么好。
安柏这些天忙完了公司的项目,正有一段小休假。这天适逢下雨,她从中午睡到傍晚,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拿起手机也没有什么消息,孟铭慧这些天在自己做节目拉投资,忙得四脚朝天。
心中有种莫名的怅然,还没有悲伤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像是有人在切菜。
她走出去,看到厨房亮着灯,江凯旋系着围裙,垂着头在切着什么。厨房暖黄的灯光照射,她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心中那股阴郁瞬间被冲散,她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恍惚间回到了去年秋天,守在他家给他过生日那个晚上。
江凯旋备完菜,摘下围裙转身的瞬间,发现小姑娘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
江凯旋愣了一瞬,冲着她笑。小姑娘快步跑过来扑在他怀里,他顺势抱住。
一种满足的幸福填满心窝。
“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点多,那时你还在睡觉。”
江凯旋又问:“现在饿不饿?”
安柏摇头:“不饿。”一边说,一边拉着江凯旋坐到沙发上,她半倚在他怀里。客厅很暗,房间内只有厨房的灯光,显得静谧。
“江凯旋,你有没有小名啊?”安柏突然问他。
他沉默一瞬,又摇了摇头:“没有,从前上户的时候,院长给我取了凯旋两个字。”
“她说凯旋是胜利而归的意思,一般用来指战争胜利。但他希望我能顺遂,在自己的道路上一直都能乘胜长行。”
“但是我那些年被人叫的最多的是‘江轶白’,很多人认识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个名字。”
“我名字有个‘白’,你另一个名字也有‘白’,那我叫你……小黑吧?”
江凯旋失笑,无奈地看她,随后又故作坚定地点点头:“好名儿。”
安柏噗嗤一声笑了,眼眸里闪着醉人的光,她仰面亲了亲江凯旋的脸颊:“小黑一点都不好听,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你记得有人喊你qi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