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霖仍旧不说话,庄家加大力度继续道:“若是夫郎犹豫不知道要押谁,我来给夫郎介绍介绍,这几位颇有可能成为会元的举子。”
庄家说完,抬手往桌面上银钱堆的最高的几个人名指去,在指定其中一个人名后道:“这位是苏州府的乡试解元王朝,一路从县试到乡试皆位居榜首,若是此次能拿下会元,他便是连中五元之人了。”
顾霖知晓,小三元加上解元和会元,可不就是连中五元么。
庄家指着下一个名字道:“这位是京城解元杜远,国子监祭酒之孙,能当上国子监祭酒,便可知晓杜大人的学问如何,被这样一位大儒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杜解元亦有望取得会试榜首。”
接着,庄家指向一个银钱堆成小山的人名,顾霖看了一眼后便知道是谁了。
“要我说最有望取得会元的还是何宴之何解元,其自小长在京城,受大儒教导,还被两位何大人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其七步成诗,神童之名便是我等老百姓也是知晓的。客人若是想赢,听我的准没错,就押这几位。”
庄家情绪激动道。
其实不用庄家介绍,只要稍微打听过这群举子乡试的名次,大家便知道该怎么下注了,就算不去打听,看着赌局上哪些名字上面的银钱堆的多,便知道再怎么下注,都应该从这几个名字选。
顾霖取下荷包,从里头拿出三千两银票而后展开,庄家看到数额后,眼睛都直了。
虽然这家赌坊开在京城,往来的王孙子弟数不胜数,但一下子能拿出几千两银子的可没多少。
毕竟敢正大光明来赌坊挥霍的多是家里不出息的子弟,这些人不似在朝为官的父亲叔伯和兄弟,有家族提供的产业可以供其在外应酬,纨绔子弟们多数拿着月例过日子,即便是挥霍也有个限度。
一旦身上没有了银两,他们便让商家记账,到月底去府上支钱,但支钱也有额度,一两百两可以,但若是几千两,而且还是在赌坊花的,那家里的爹娘能把他们的腿骨打断。
顾霖伸手,正当庄家以为对方要将银票押在何宴之身上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刚才确实没有和身前的年轻哥儿胡说,在这几人当中,何宴之最有可能取得会元,但另外几位夺得会试榜首的可能性也很大。
总而言之押谁都不保险,身前的年轻哥儿就算是押何宴之,三千两也很有可能打水漂。
忽然,庄家神情一怔,当看到身前的年轻哥儿将银票押在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的人名上,十分惊诧。
他神情不太确定地问道:“夫郎,你确定没有押错吗?”
看着桌面上属于徐州府郑颢郑解元的黑字,顾霖抬起头看向庄家,道:“我就押他了。”
看着面前人傻钱多的年轻哥儿,不止是庄家觉得对方的行为不可思议,便是周围其他下注的人,也一脸懵然。
这哪儿来的财神爷,上赶着给赌坊送钱呢。
下完注后,顾霖便拿着赌坊给的票据,然后同牛强一起回客栈了。
今日,郑颢同甄程三人有约外出,顾霖便没有等他回来用饭。
同小二要了一份烤羊肉,再让对方撒上香料粉,而后配着解腻的茶水,顾霖一个人干完了整盘羊肉。
饱餐一顿后,顾霖见郑颢仍没有回来,但知道对方带了镖局的人出行,所以并不担心。
用了饭食,顾霖有些犯困了,没有等郑颢回来便直接睡了。
当郑颢浸染夜间的凉气从外头回来时,透过窗纸见顾叔的屋子一片昏暗,他站在顾霖的房前,过了片刻,才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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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回暖后,时隔两日,顾霖三人便会下来大堂用饭。
一群男子里面混着位容貌不俗的年轻哥儿实在打眼,但在这儿长住的人都知晓,这位年轻哥儿无论走到哪儿,身边都跟着好几位不好惹的护卫,这也是迄今为止,没有人敢上去招惹顾霖的缘故。
即便此时此刻用饭,对方身边没有跟着护卫,但身旁却坐着清冷青年和威猛男子,两人一看便知不能轻易得罪。